潮长长觉得葛功明的理由找得有点牵强,“三十出头哪来的心脏病?”
“那你让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找谁说理去?”葛功明已经非常习惯用辩论赛的方式和潮长长讲道理。
潮长长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没有电也没有卡的手机,在葛功明眼前晃了晃:“我真有手机。”
“我管你有没有,我只是把我的手机放在这里,方便我找你。”葛功明难得在潮长长面前强势了一回。
潮长长无奈收下,葛功明一下就来劲了:“坐不了飞机和高铁又怎么了,就算只能坐火车和汽车,葛妈也把你送到欧洲去。我都选好路线了,我们先坐汽车去北京,再坐火车去莫斯科。你到了欧洲之后,肯定就没有什么限制了。我在YC国际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出国玩过,这次,也算托你的福。”
葛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浪漫】。
就算他真有一百万,就算没有人申请限制他离境,他还真能就这么抛下潮一流和赢曼而吗?
妈妈现在是没事,还打电话给葛功明让他帮忙劝自己。
但心灵的创伤是说愈合就愈合的吗?
爸爸跳一次楼想通透了,妈妈明显是没有,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割腕缓过劲来又割了第二次。
如果他就在这守着,老妈愧疚也好,担心也好,肯定还能撑着。
他这要是一走,老妈真的还能撑得下去吗?
他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国,不说以后永远回不来,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办法回来的。
潮长长不敢想,也不敢赌。葛功明走了。
一个星期了。
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来过。
潮一流和赢曼而轮番找潮长长谈心,劝他不要在山村里继续待下去,说这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更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
可是他应该待在什么地方,又应该有什么样的生活呢?
自从能下地自由行走之后,潮一流就再也没有同意潮长长在他的床边守着。
潮一流的理由找得相当充分:“没道理我和你睡一屋,不和你妈睡一屋。”
“老妈她心情不好,经常睡不着觉,半夜你要有什么事情再叫她起来,也影响她休息。”潮长长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是瘦了很多没有错,但赢曼而这些日子瘦的一点都不比他少。
他再怎么样,也还是能吃能睡的,老妈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太有。
“我现在能有什么事情?你妈心情不好,才更需要老公陪着。你放心大胆地回去,老爸肯定把你老妈照顾的好好的,回头你妈缺了根头发,少了斤肉,你尽管来找我算账。”
潮长长一直都觉得,老妈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连保险都退掉了的老爸。
可在山村的这一个月,老妈虽然不冷不热,也不曾有过什么抱怨,就是默默地没有精神也不说话。
七,一二三四五。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又是一个周六的中午。
潮长长没有在杂草堆等来潮大力,却等来了一个女生。
有点眼熟,但又好像没有见过。
女孩的装束很特别。
穿了一身潮牌,看起来没有多贵,胜在设计有那么一丢丢的时尚。
潮牌并不是女孩装束的特别所在。
真正特别的,是这个穿着潮牌的女孩,左手拿了两卷正丹纸,右手抱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盒子的侧面写了遒劲有力的【文房四宝】。
女孩手上拿的东西,和她身上穿的潮牌,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完全没办法融合到一起。
潮长长的第一反应,这个矛盾的装扮中透着清新脱俗气质的姑娘,会不会就是潮大力喜欢的娟子。
但很快,潮长长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不可能对娟子眼熟。
再则,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但从颜色到剪裁,都是今年的流行趋势。
仅仅两个月的首负继承人生涯,并不能磨灭潮长长打小就有的时尚触觉。
潮大力用朴实无华而又情意绵绵的语言描述过的娟子,大概不会买这样的衣服来穿。
可是,如果不是过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把潮大力往表白的沟里带的娟子,这个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女孩又会是谁?
潮长长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女孩就走到了他的跟前:“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写幅字?”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同龄的女生,潮长长在心里给忽然闯入的这个女生,打了一个很高的颜值分。
和水淼淼差不多能有个95分,还是比水淼淼差一点打个90分?
如果差一点,又是差在哪里呢?
想来是女孩身上的这身衣服,不太适合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