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没接茬,沉默两秒,问:“阿哲怎么样了?”
李璐阳说:“医院里躺着呢,放心吧,死不了。”
周牧野说:“他说什么了?”
李璐阳深吸一口烟,说:“我把你让我告诉他的话告诉他了,他就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周牧野没说话。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李璐阳率先开口:“野哥,你知道你和唐追现在像什么吗?就像《封神榜》里的纣王和苏妲己。第一次见唐追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他长得像个小妖精,没想到他真是个妖精,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眼里除了他谁都容不下了。野哥,说实话,我真挺不懂你的,你以前那么潇洒恣肆一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周牧野淡淡地说:“我变成什么样了?”
李璐阳说:“窝囊,没劲,傻逼。”
周牧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既然这样,大家还是别做兄弟了,散了吧。”
李璐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吃惊,他嘲弄一笑,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散就散吧,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对吧?野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周牧野说:“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周牧野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操!操!”李璐阳暴躁地砸着面前的座椅,咆哮着咒骂。
周牧野回到教室。
刚坐下,唐追就回头问:“李璐阳跟你说什么了?”
周牧野看了一眼旁边空空荡荡的课桌,说:“他说在八中呆不惯,回二十一中去了。”
过声扬听了,啧啧摇头:“富二代就是不一样,转个学跟玩儿似的。”
唐追知道,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但周牧野不想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没了李璐阳在旁边闹腾,周围安静了不少。
日子也安静下来,流水似的往前淌。
吃饭、睡觉、学习、谈恋爱——这四件事把时间填满,唐追过得充实又幸福。
光棍节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唐追和周牧野一人捧着一杯热茶,披着同一条毯子,坐在周牧野卧室的落地窗前看雪。
雪其实下得不大,雪花也很小,但院子里枯树的枝条已经白了。月季花丛里有几朵花还在顽强地开着,红的花白的雪,有一种违和的美。
唐追把头靠在周牧野肩上,点歌:“唱一首跟雪有关的歌吧。”
“我想想。”过了一会儿,周牧野清清嗓子,开始唱:“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虽然唐追听过的歌不多,但这么有名的歌他还是听过的,而且也会唱几句。他小小声跟着周牧野一起唱:“……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不管听多少次,唐追都忍不住感叹:周牧野唱歌真的太好听了!
“要不你去参加《快乐男声》吧,《中国好声音》也行,”唐追一脸认真地说,“这身高,这颜值,唱歌又这么好听,不红的话我跟你姓。”
“想跟我姓啊?”周牧野笑着说,“简单,去美国领个结婚证就行,那边老婆都跟老公姓。”
“去你的,”唐追用胳膊肘怼他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对了,要结婚得先求婚,我好像有一枚戒指,我找找去。”周牧野作势要站起来,唐追急忙拽住他,“别闹了。”
周牧野坐好,说:“那我要是红了,你就给我当经纪人,怎么样?”
唐追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别红了。”
周牧野好奇:“为什么?”
唐追说:“你要是红了,一堆迷妹跟着你叫老公,我可受不了。”
周牧野哈哈一笑,在唐追脸上吧唧一口,说:“可爱,想那什么。”
唐追推开他的脸,“别闹,萍姨进来撞见就惨了。”
“我把门反锁了。”说着,周牧野放下茶杯,又把唐追手里的茶杯拿走,把毯子往两个人头上一蒙,说:“听说初雪的时候接吻,愿望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