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成远远地给了徐虎一个同情的眼神,又凑过去跟度蓝桦咬耳朵,先指了指徐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非常疑惑的问道:“他是不是这儿没长好?”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豹也确实非常人。
度蓝桦噗嗤笑出声。
高平的视线在冯三和徐豹之间飞速游移,电光火石间已经迅速作出取舍:假如冯三真的暴起杀人,那么徐豹……舍就舍了吧。
然而活了大半辈子才享受到正常人视野的冯三爷最近心情简直好到爆炸,连带着看高平和林家良那两个提取指纹技术的竞争对手都顺眼许多,又怎会跟徐豹这样的二傻子计较?
他无师自通地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用因为隔着远视镜片而大了一圈的死鱼眼瞅了徐豹一眼,目光中充满怜悯,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优越感。
老子不跟傻子说话。
一句话没说,但徐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挠了挠头,眨巴着眼睛戳了戳自家堂哥,茫然道:“哥,他是不是瞧不起我?”
徐虎:“……你可闭嘴吧!”
经过这出闹剧后,跟着看了热闹的肖明成才重新收拢众人的注意力,开始顺线索:
“第一起案子是六月十八,第二起是六月二十二……第五起是七月十七,然后冯捕头锁定嫌疑人目标杨小水,前去提人时却意外得知对方七月二十三当日彻夜未归,二十四当日杨家人正在四处询问杨小水的亲朋好友,还没来得及报失。”
刚才跟着笑得有点狠,肖明成停下喝了口茶润嗓子,度蓝桦接道:“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杨小水是唯一嫌疑人,但也不排除存在同伙的可能。他是聚云楼的伙计,跟几个失主家庭的关系都很不错,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对方家中经济甚至基本布置状况,什么时候没有人、什么时候回去,作案条件很充足。”
“另外,”她看了看戴着眼镜的冯三,“冯捕头也盘问过跟杨小水关系相对亲近的另外两名伙计,得知他恰巧在每次案发前都会突然有事,要么身体不适,要么临时请假。因为他手脚麻利,嘴巴又甜,不少老客户都很吃他那一套,聚云楼的掌柜对他也颇为器重,但凡请假,都没有不准的。”
现在冯三已经从边缘人摇身变为度夫人的第一拥护者,立场转变速度之快令林家良都自愧不如,闻言立即点头,“正是。”
度蓝桦也觉得这笔买卖做的不亏。
普通材质的眼镜成本不高,系统还经常给低价,像冯三这一副配下来,总共才花了八十个积分,真的超值了。
看,区区八十个积分,就将一名资深死鱼眼活死人捕头升级为……大死鱼眼活死人捕头!
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度蓝桦干咳一声,将自己犹如野马脱肛的思绪强行拉回来,又问冯三:“冯捕头追查赃物可有什么线索?”
五家失主都来报失过了,丢的除了现银和银票之外,还有些零碎的女人和孩子首饰。其中三户都是银的,另外两户却分别有两样金的:一个是孩子满月时戴过的薄金片长命锁,另一个是女人的金耳坠子。额外还有三个大小不等的玉摆件,买时价格从八两到二十两不等。
光已知的这些财物加起来,总价值已经超过二百七十两。
这几家的日子并不算困难,但也都不算特别富裕,骤然丢失这许多财物便如釜底抽薪,生活顿时捉襟见肘起来,都急得要命。尤其是最后一户,那女主人已经来衙门哭过三回了,简直悔不当初,说自己当日出门吃饭本想戴那金耳坠子的,可出门前才发现有一只的连接处松了,她生怕戴出去丢了,便放在家中。
结果世事难料,没成想那日戴出去的首饰全都安然无恙,反倒是小心放在家里的,不翼而飞了。
财物丢失不比别的案子,如果不能赶在财物被挥霍一空之前找回,哪怕案子破了,失主们也高兴不起来的。
冯三点了下头,镜片上非常戏剧性的折射出一道白光,“城内大小当铺和银楼都找过了,没有消息。卑职就觉得杨小水很可能早就想到卖给当铺很容易露马脚,所以转手卖给了过往商人……”
银子和银票花用起来倒不打眼,但那些首饰却不同,成品价格远超单纯按重量算钱,杨小水盗窃就是为了钱,势必要找法子出手。
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当铺,可如果这么做了,一旦事发,当铺也是衙门走访的第一站,太容易露马脚。杨小水常年在酒楼干活,消息灵通,三教九流的人也接触不少,自然不会这么蠢,所以他选了第二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