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水的出现直接轰动了整个衙门,大家都好奇他在过去七天中到底去了哪儿,又为何会伤痕累累的回来。
度蓝桦闻讯赶来,又请宋大夫来替杨小水查看情况,结果老头儿把脉之后,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就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怎么样?”度蓝桦问道。
宋大夫也不言语,满脸肃穆地走出屋子,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意味深长道:“肾水大亏,体虚难当。”
度蓝桦:“……”
呃,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就是过去几天杨小水……日太多了?
不光她,负责本案的冯三听了这话后,表情也是相当精彩。
度蓝桦用力捏了捏眉心,强行压下混乱的思绪,“所以说,过去几天我们到处找人,他就在暗处跟人颠鸾倒凤?”
这他爹的什么神展开!
可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曾经看过的诡异的案例,忙对宋大夫道:“您老受累,劳烦再给他看看,是不是自愿的。”
宋大夫和冯三的眼睛一时间瞪得比牛还大,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想到了什么,同时老脸微红。
那杨小水也不知多少天没洗澡没换衣裳了,身上简直跟包了浆一样,但为了存留证据,又不好现在就洗净,只能委屈宋大夫。
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出于真心才跟着小主子离京,临了临了了,还要遭遇这一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看着明媚的蓝天,满是皱纹的眼角微微湿润。
分明是盛夏,但某宋姓老人身上却明显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索。
宋大夫以一种慷慨赴义的悲壮往屋里走了几步,手都碰到门板了又突然停下,转回身来,空前诚恳地向度蓝桦推荐其他人,“小雁这几年也跟着我学了不少医术,他又擅长解剖尸体,不如”
这种展现自我的机会难得,就该年轻人上嘛!
他就是个大夫啊,平日给人看病抓药脏点累点无所谓,但这种事?根本不对口嘛!
度蓝桦沉默片刻,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口罩,还顺手往上面喷了点花露水,用力塞到宋大夫手中,“杨小水……还活着呢。”
再怎么说也是重要的嫌疑犯和人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雁白鸣把人**解剖了吧?
稍后肖明成也闻讯赶来,得知大体情况后表情一瞬间变了好几变,相当精彩。
度蓝桦跟他在游廊下排排坐,一边扇风一边天马行空的假想起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肖明成:“……你想法确实挺多的。”
怎么什么都能想?
度蓝桦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道:“难不成你没想到?”
都是成年男女了,对床笫之事并不陌生,遇见杨小水这种情况,不往那方面想就怪了。
想不想是一回事,当众讨论又是另一回事,肖明成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别闹。”
度蓝桦知道他脸皮儿薄,也不继续逗了,“你那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肖明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略有些疲惫,“差不多了。”
现在是和平时期,最重要的就是粮食,所以肖明成也还是将粮食增产放在首要位置。只是云汇府的自然条件跟平山县差别很大,并不能完全套用以前的经验。
好在种地这种事情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一通百通,只要详细了解了当地情况后,再具体分析、另拟计划就是了。
这段时间肖明成一直在研究历朝历代云汇府的种植记录,又详细分析了本地人文水土,暂时定下来一个新的种植计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实地考察。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远比平山县还炽热的日头,自我调侃道:“想必要不了多久,风干酱油鸡又要横空出世了。”
云汇府更靠南,日照时间和强度也比平山县更强,晒起来……想必也会更黑。
度蓝桦噗嗤一笑,“我就喜欢风干酱油鸡。”
她只需要干想干的事就好,腻味了随时可以撂挑子,但肖明成不行。她时常会对对方源源不断的精力和强大的意志力感到震惊,分明是个书生,年纪也不算大,但不管堆起来的事情有多么繁杂多么棘手,他似乎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办法。
不论春夏秋冬,除了放假,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后花一个小时读书练字,用过早饭后打一段五禽戏,之后去办公。
中午十二点吃午饭,饭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一直工作到傍晚六点下衙,饭后还要腾出两小时处理公务、读书练字、考核孩子作业……
已经这么忙了,可最近他竟然还能努力挤出来约莫半小时,跟着孙青山锻炼体魄。【显然,黑水镇公主抱失败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