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该看的早就看过了。”男人一边嘲讽他的可笑,一边对薛枞说道,“卡住了,手抬起来一点。”
沈安都要将握在手中的手机捏碎了,每一声衣料的响动都令他像惊弓之鸟。
“宋澄,我自己来。”薛枞忽然说道。
叫宋澄的男人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好啊。”
沈安气急。他之所以束手束脚,也是担心薛枞, 对宋澄自然没有什么畏惧。
等薛枞终于恢复了衣冠齐整的模样,才敢抬眼去看他,又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却是薛枞制止了他。
“放下。”
“为什么?”沈安不解。
“你情我愿的事情,”宋澄却戏谑地一笑,“你准备跟警察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沈安想也不想地打断他,“是你逼他的。”
“是吗,”宋澄稍稍低下头去,薛枞仍然被他揽在怀里,他在薛枞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乔乔?”
薛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沈安,我说过,不关你的事。”
“不可能,”沈安走上前去,要将他们分开,方才薛枞那副衣衫凌乱的模样他不敢去碰,现在终于可以直接揽过他的肩膀,“哥,他到底用什么威胁了你?”
薛枞侧身闪避。
“跟我回去!”沈安难得强硬。
宋澄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阻拦:“你带他走吧。”
他将薛枞抱到床上坐好,又出门去推了架轮椅过来,把薛枞扶到了轮椅上去。
薛枞转过头,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真的,”宋澄眯了眯眼睛,他甚至笑着拍拍薛枞的肩膀,“下次再见。”
薛枞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都一律照做。
沈安接过轮椅,推他离开,用背影挡住宋澄目送的视线。在弄清楚薛枞与这人的真实关系之前,沈安都无法轻举妄动,可心里实在恼恨,谋算着总得找个时间,将他收拾一顿。
沈安将薛枞自宋澄处带出来,想也没想地就回了沈家。薛枞一路都有些晃神,毫无反抗地被推进了已经多年未再踏足的地方。
本该安静的客厅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人声,像是来了客人。自沈易重病以来,主宅已经许久没有接待过什么人,沈安也略有些诧异。
“爸,”他以为沈易在楼下,“你好些了?”
“你爸还在休息呢,”却是周玉琪答话,“南帆给他送画过来,他们在书房。”
“谁?什么画?”沈安换了拖鞋,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也忽视了薛枞瞬间的僵硬。
“说是孟家的小少爷,你爸和他们家也有些交情,”周玉琪听见儿子的声音,迎了出来,“他这几天闲在家里,就爱摆弄这些个字画,而且这孟南帆,倒是真的有才气,又讨人喜欢。你和打打交道,也没有坏处。”
她说到后面,声音压低了些,却在看到门口的薛枞时,语气陡然一变:“他怎么来了?!”
“妈?”沈安不解地看她一眼,“爸不是一直想让哥回家吗?而且爸病了,哥也正好来看一看。”
“嗯。”周玉琪将语气里的不自然咽下,又挂出副笑脸来,“小枞难得回来一趟,只是,家里有客人……”
她早就摸清了薛枞的性格,也不信他愿意回到沈家,这么随便一激,人也该走了。
薛枞早在听闻周玉琪的第一句话时,就按捺不住想要离开。可他的目光,却撞上了正在沙发上等得百无聊赖的客人。
周玉琪见薛枞迟迟不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点却是那个冷淡的、令她都颇有几分招架不住的男人。
“那是谁?”却是沈安先问。
“路总,专程陪南帆来的。”
周玉琪是实在不想作陪了,任凭她怎么巧舌如簧,这路衡谦都不搭腔,又好像对她没什么好感,连基本的客套也不顾,十句话能回一句都是好的,偏偏沈易又让她小心招待。
路衡谦早就接手了家业,能力也出众,不是轻易惹得起的人物,即使是小辈,周玉琪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路总”。
她本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沈安,沈安却并没能意会,推着薛枞就往里走:“那我先和哥上楼去看看爸爸。”
沈易为了薛枞回来方便,特意给家里安了升降式的电梯,沈安将薛枞带过去,并不需要经过路衡谦所在的客厅。薛枞只略略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也没打算与路衡谦打个招呼。只是好歹也没有径自离开,任凭沈安将他带去了二楼。
沈安去敲了房门,就听到沈易的应声:“进来。”
薛枞被沈易语气中的温情弄得有些恶心。他烦躁地皱了皱眉,按住沈安推动轮椅的手:“我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