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赶紧接啊!”
许孟拒绝了视频通话，换成了语音，何氏装作看窗户外面，实际上竖着耳朵听许孟讲话。
“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了吗？”
许孟压低了声音说话，车厢里有点吵，他听不太清尹青辉的情绪。
“还没有，我要跟你说别的事情……”
“你赶紧看一下吧!”许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压着火：“我哥是在你介绍的地方丢的，你给他介绍了什么工作？”
尹青辉在电话那头，揉了揉太阳穴也开始烦躁了。
“他是个成年男性，能出什么事情？他辞职很久了，去别的地方打工了吧。”
“我哥他丢了。”
电话突然挂断，许孟愣了一下发现是信号不好断网导致的，他盯着尹青辉的头像，纠结要不要再拨打过去，但想起尹青辉不以为然的语气，就不愿意再找他了。
何氏听到一两句跟许青打工有关的话，神情紧张，但许孟冷着脸她也不想上去触霉头，只是反复思索听到的那几句话，不断揣测。
*
许青麻木地躺在手术台上，睁开的眼睛不断淌着眼泪。
他恐惧地盯着戴手套的笼岛绿，注意到他手中一闪而逝的刀光。
他拿着手术刀。
这个认知比手术刀本身带给许青更多的恐惧，他想张嘴发出声音，声带却是嘶哑的，口腔也逐渐麻木，恐惧让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抽风似得不断打哆嗦。
“放轻松，不疼的。”
笼岛绿的目光第一次这么柔和，许青却无从欣赏，更加无法感激。
腰以下的部位逐渐失去知觉，有冰冷的东西从腿的内侧划过，不知道是笼岛绿冰冷的手套，还是锋利的刀在划破肌肤。
许青微张着嘴，眼神变得涣散无力，笼岛绿擦掉他嘴角流出的口水，勾起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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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窥伺
公交到站，许母去找附近的旅馆，许孟和何氏则直接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许孟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向民警复述了一遍，对方记录得很详细，要了许青的具体信息和近期照片，让何氏作为直系亲属去采集DNA。
“在哪失踪的，可以确认吗？”
“我们市有好几个区，哪里出的事情哪里负责调取监控，最好给一个确切的地址。”
“侄子你那个朋友呐，他一定知道!”
去而复返的何氏一口咬定尹青辉跟许青的失踪有关系，一路上她一直在观察许孟，许孟提到这个朋友时不自然的表情，也被她看到眼底。
有隐瞒就是心虚，心虚就是有问题!
何氏凭着直觉，咬住这个线索不放松，她的态度也让民警有些狐疑，要求许孟把关于这个人的细节讲清楚。
“……他是我实习公司的老板，我们比较聊得来所以他愿意帮我一些小忙。”
何氏的目光咄咄逼人，像探照灯一样恨不得挖取许孟所有的秘密，民警的态度也很严厉，许孟避过敏感的部分，甚至撒了小谎简化了两人的关系，他的耳根臊得通红，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欺骗。
尹青辉就是在许孟解释两人关系的时候进门的，他忙了几天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能看出儒雅绅士的气质，注视许孟的眼眸黑沉沉的，带了压抑和痛苦，但移开看别人的瞬间又恢复平静，又是那个强大而自傲的尹总了。
“我知道一些内情，可以补充说明。”
在别人面前，尹青辉表现得有些疏离，许孟一边觉得松了口气，另一边又茫然，他是不是误会了自己？
他为自己的私心感到内疚，许孟得承认，他现在还没有勇气为了尹青辉跟家人对峙，更确切说，他在乎他的妈妈。
他可以不顾及父亲的感受，却无法让母亲，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承受另一层打击，他的妈妈甚至不了解这个群体，又谈什么接受呢。
许孟听着尹青辉低沉磁性的声音，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入了迷，他想上前拥抱他，理智却拉扯着他，让他寸步难行。
会被看见的。
有时候，一个细节的疏忽就会导致泄密，他赔不起。
许孟盯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脑子放空什么都没想，尹青辉那边做完记录，很自然又克制地抱了许孟一下，又温柔地跟何氏握手，说话。
“阿姨，您是许青的妈妈吧，初次见面，我叫尹青辉。”何氏这个人比较看外在，尹青辉进门她就注意到对方穿着打扮了，一身高端定制让她气势矮了半截，尹青辉跟她客客气气地说话，她也弱了态度，质问的话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