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很早就醒了,她混身都痛,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右手还有点麻木,可看到卿哥哥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那么疲惫的样子,美儿不忍心把他吵醒。
床边桌子上有个马克杯,借着杯子的反光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有点肿胀,特别是右边,她不过动了一下嘴角就痛得呲牙咧嘴,头发还像稻草一样横七竖八的,嘴唇干燥起皮,她急忙用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不想让他看见。
“傻瓜。”
丑?美儿的话让仲卿想起文淑疯狂的举动,她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她一醒来就问他,她是不是很丑?这个小笨蛋。
卿哥哥生气了。
美儿不敢再乱说话,吐吐舌头,动作太大扯到肿胀的右脸,又痛起来,眼泪叭哒叭哒地掉。
看到她的眼泪,仲卿的火气消散得无影无踪,急忙把佳人抱到怀里又是哄又是亲。
“你又在欺负她。”
一个煞风景的人出现在门口,他的出现让仲卿挑了挑眉。
“滚。”仲卿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你是美儿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年丰饶不理会仲卿的瞪视,径自往里走。
“我是她的丈夫。”
年丰饶摇摇食指说:“是前夫。”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仲卿很是佩服年家人,一个年丰泰靠死缠烂打抱回了白晶晶,一个年丰饶明知自己陷美儿于危险境地,竟然还敢若无其事地来医院探病,兄弟俩人真是一脉相承。
“美儿,我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
仲卿直接拒绝,美儿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年丰饶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美儿,眼睛扫过她身上纱布包着的大小伤口,他后悔,他无法原谅自己,那天美儿出事后,夜里他几乎无法合上双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她混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快要崩溃了。
“卿哥哥,就一会。”美儿终究心软了,哀求仲卿。
仲卿凝视了他一会,年丰饶上衣里有明显绷带包扎后的隆起,应该是年丰泰给他留下的伤。
“好,十分钟。”
走过身旁时,仲卿递给年丰饶一个警告的眼神,如果他敢乱来,他会打断他剩下的肋骨。
当病房里只剩下年丰饶和美儿的时候,年丰饶伸出双手,他想再抱一下美儿,美儿就那样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没有躲避,也没有抗拒,只是柔柔地,带着笑意,像是看见一个老朋友。
终于,还是放下手,她释怀了,仲卿走到天涯海角还是被她找到了。
自始自终,她都是最笃定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爱。
“美儿,对不起。”
美儿眨眨眼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脸颊太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笑了笑,希望不会太难看。
年丰饶继续说:“还记得你突发高烧生病的那一次吗?你最先想到的人是仲卿,我会赶到city sweet因为是他让我去的。”
她因为高烧已经迷迷糊糊,可最先摁下的依然是仲卿的号码,当他接到仲卿的电话赶到的时候,听到的是她无意识的呤语。
卿哥哥,她叫的是卿哥哥。
“你早就做出了选择,可我不甘心,我爱你不比他少,可你怎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年丰饶喘着租气,胸口有点痛,面对着心爱的人,可她却不爱他,是该痛的,这伤真是应景。
“晶晶说我是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才产生的一种依赖。可我知道不是,自从遇到他我再也没法爱上其他人。”
美儿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笃定,只是她的心要跟着他走。
“我不怪你,我想,我爱他,就像你爱我一样吧!”
这一次,美儿朝年丰饶伸出双手,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她不能为他做什么,更不能回应他的爱,这也许是给他最后的拥抱了。
年丰饶拳头紧了紧,她一如刚见面时那样可爱,就算疼痛也要强挤出笑脸。
滑稽的样子让年丰饶不由地轻笑,上前抱紧她。
最后的告别,他的女孩。
看着年丰饶渐渐远去的背影,仲卿拉上门。
点点美儿的鼻子。
“会想他吗?”
美儿摇摇头。
“我先走了。”
卿哥哥话里有点酸酸的,美儿笑眯眯地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