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铭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回答。
“所以,你说什么也喜欢我,愿意跟我尝试一下搞基,也是因为我有病才敷衍我?”
“不是!”顾亦铭答得很果断,“是我从心的决定。”
余北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他还是在哄我呢?
“你之后那么爽快地同意我分手,也是因为医生嘱咐你不要跟我起争执吧?”
“嗯。”顾亦铭低头没说别的。
“多好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余北觉得好好笑。
我足足在暗恋里挣扎了八年,才获得顾亦铭的一点青睐。
还是因为顾亦铭的怜悯。
就我这奋斗程度,钢筋都掰弯了,石头也捂热了。
守得老母猪都能下蛋了。
而我的爱情还在戏弄我。
我咋这么苦逼呢?
凭啥呢?
就因为性别不合?
为啥我不是女的呢?我要是女的,准把顾亦铭迷得七荤八素。
而不是靠生病来获得同情。
“幺儿”
顾亦铭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余北跟前,想拥抱一下。
余北一把推开他。
“你滚吧!不要叫我这个称呼!贼鸡儿恶心!你不爱我干嘛要答应我啊?不爱我干嘛对我好啊?我不需要
你同情我!又不是缺了你就会死!!”
“可是缺了你,我会死!”
顾亦铭大声说完,强硬地想搂住余北。
他怎么能这样呢?为了哄我开心,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余北踹开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相框扔过去。
顾亦铭偏了一下头,但相框角还是砸在他额头上,立马破了皮,渗出血来。余北发泄了一通,看着顾亦铭额头上的伤,忽然脑子一凉,冷静了下来。余北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相框,是和顾亦铭的合照。
我把顾亦铭砸伤了。
这个我恨不得把他供起来每日沐浴焚香当神仙拜的人。
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他呢?
看来王庚硕说得对,这病发作起来,情绪是不受控制的。
“我”
余北掐着自己的指甲。
王庚硕说了,没有意识地抠手指是焦虑抑郁的表现。
现在才发现,手指皮都撕烂了。
顾亦铭弯腰,把地上的相框捡起来,用袖子擦擦,重新放到桌子上。
相框没坏。
质量真好。
至少比我和顾亦铭的感情坚强。
头一回跟顾亦铭动起了手。
这算不算家暴?
顾亦铭默默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握住余北的手。
余北过了那火气腾腾的劲儿,也就没抗拒了。
“顾亦铭,我”
余北头快埋在胸口了。
就我这作法。
就是狠狠被顾亦铭揍一顿都情有可原。
余北听到顾亦铭笑了一声,疑惑地抬头,看见他脸上挂着笑容,揉自己的脑袋。
顾亦铭乐呵呵说:“那话咋说来着,打是亲骂是爱,疼到深处用脚踹。”
余北说不出话来,盯着顾亦铭额头上流下来的血迹,还有一籍头发散了,挂在额头前面。
顾亦铭一向是个都市精英,社会上层,头发天天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
为了我,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多不值。
打完顾亦铭,余北又开始惭愧内疚,还心疼。
我要是哪天死了,不是病死的。
是贱死的。
“不闹了吧?”顾亦铭剥着糖衣说,“不闹了就乖乖吃掉,你就当糖吃呗,又不苦。”
“我不吃。”
当得知这玩意儿是药。
谁能吃得下去?
就好像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
选择两难。
“怎么呢?”顾亦铭问,“要我含着喂?”
“不想吃。”
顾亦铭捏着药糖,叹了一口气。
“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呀,这可是实验室数量有限的产品,一颗一千块,你不吃我吃吧。”
难怪去美国的飞机上,顾亦铭死活不给小白吃。
余北专属订制。
“顾亦铭你有病吧?药能随便吃吗?是药三分毒,这种三无产品,也只有王庚硕那赤脚郎中拿的出来。”
“你也知道心疼心疼我呀,感动。”
顾亦铭一副哭唧唧的样子,滑稽死了。
余北把药糖抢过来吞下,说:“我是心疼钱。”
顾亦铭给余北端来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