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就行了,”蒋易的表情有一刻十分无语:“瞎折腾。”
“顺便亲自来看看文阿姨病况。”韩铭似笑非笑着补充。
“……”
“我算看出来了,”蒋易同样似笑非笑,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口吻却是玩笑的意味:“你和沈邪就是一货色,特别找揍。”
韩铭特别舒畅的笑了好久,端起蒋易给他泡的醒神茶一连喝了好几口,仿佛真的打算清醒一晚上了。
“你订酒店了没?”蒋易看他一副要守到天亮的样子,问道。
“来得太急,还没。”韩铭放下茶杯:“守岁守岁嘛,清醒着守到大年初一吧,要实在不行,去车里挤一下也行。”
蒋易停会儿,好心提醒她:“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没意识到,”韩铭说:“我吃完饭出发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
“十点?”蒋易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在我家楼下等了多久?”
“没看时间,”韩铭笑了笑:“不过我感觉没多久,也就两三分钟吧,放心,没冻着我……”
“冻你大爷!”蒋易现下也不去想这是个有匪君子,说话用词需要注意一点的破话了,眉头皱一块的说:“你大半夜不睡觉,透支精力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不是,你他妈也不怕见不到初一的太阳,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韩医生?”
“医者不自医,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毛病,”韩铭笑笑,口吻一如既往平和:“不过这没什么,以前经常通宵处理资料,习惯了。”
蒋易呵呵冷笑两声,起身去房间轻手轻脚抱了两床毛被,出来就一股脑全扔给韩铭:“沙发让给你了,我去朋友家凑合,你赶紧睡觉。”
韩铭扒拉开铺在脸上的两坨毛被:“刚喝了茶,现在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躺好,”蒋易说:“别回头累死在我这,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背黑锅。”
“我真不困,”韩铭笑着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单人沙发:“你坐下来,和我聊两句,聊着聊着天就亮了,亮了还睡什么觉。”
他大晚上的跑过来H市,就是因为明早因为一些私事必须要飞回美国了,仅仅想和小朋友面对面说两句话,要是辛辛苦苦折腾了一路就为换个地睡觉,那听上去不挺荒唐么?
虽然半夜不睡折腾过来就为聊两句,这事听上去也很荒唐。
蒋易寻思着除了丽姐病况,好像和他也没什么聊的,况且沈邪一直都不希望两人走得太近,刚要回拒,抬眼又看到韩铭明明一脸疲累,心里还是有一丢丢丢丢丢丢的心疼。
“就是一疯子。”蒋易无奈叹了口气,在他对面那只单人沙发里坐下了,韩铭给他递过来一床毛被。
刚一坐下,正在理着毛被的蒋易就让韩铭一句:“我还挺喜欢你”吓得差点弹起来。
“不准聊一切敏感话题。”蒋易正色道。
“比如说呢?”韩铭似乎在憋笑。
蒋易让他这表情弄得有些烦躁,用毛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瞪着他道:“比如风花雪月的事,特别是说你喜欢……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破事都不准提,再提就滚蛋。”
韩铭表示憋笑失败,一点也不有匪君子的乐了半天,无奈点点头:“好,那我们来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聊了具体有多少蒋易也不记得了,总之韩铭不困他困,差不多一直都是韩铭在说,他在撑着眼皮听,偶尔接上两句话,听着听着就束手束脚的窝在单人沙发里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此时是凌城四点三十五,窗外仿佛再比谁更绚丽的烟花已经渐渐偃旗息鼓,整座城市进入了深眠状态。
蒋易也是进入了深眠,深眠到韩铭凑上前将他轻轻抱起来放到他说要让给韩铭的那只长沙发里平平稳稳躺下盖上毛被,也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小朋友——”韩铭撑着膝盖低头看他,嘴唇离他的也不过一指距离,明目含着宠溺的笑意。
按照正常发展,韩铭应是要吻下去,然后趁机干一些不可描述的好事,的确他心里也是这么想了一会儿。
但是小朋友一定不愿意……
停了半晌,韩铭还是轻轻剐蹭了一下蒋易鼻头,走到单人沙发里坐正,将没喝完的冷茶喝干净,然后用更清醒的脑袋对着对面呼吸平稳的蒋易,安安静静看着守着。
楼下又是一阵鞭炮声和小孩嬉戏打闹的笑声,蒋易被吵醒时,整个人迷糊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看单人沙发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被和茶几上放着的空茶杯,整个人慢慢瞪大双眼,昨晚睡着了,睡着的时候韩铭似乎还看着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