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留下后遗症。
最见不得唐辰睿突然跪下去的受伤姿态。
席向晚这下有些慌了。
唐辰睿这金贵的身子要真再出点事,那还了得?
她蹲下去扶他:“我看看,刚才我也没用力啊……”
话音未落,她在一瞬间被人扑倒在地。
“……”
席向晚懵了。
唐辰睿的脸皮不厚。
不厚的意思是——不是一般的厚!
方才仿佛还要吸氧不行了的男人,此刻力道之大,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无法反抗。“吃一堑,长一智”,是他的生存纲要。
他笑盈盈地制住她,尾音上翘,恶劣地占据上风:“真意外,过了这么久,这一招对你还是这么有用……”
“你走开——”
一个深吻,倾天泻地。
一对男女,唇舌交战,渐渐就变成了交缠。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几乎有一种错觉,他很想她,想到几乎要疯了,这种错觉让她心里一疼,再也做不到像方才那样对他拒绝。
停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唐辰睿伏在她颈肩喘气,两手放开她,悄然握成拳。他需要有足够的自控力,才可以让事态控制在一个吻之内。身体滚烫,欲望叫嚣,属于男人的劣根性一寸寸地都在沦陷。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对自己讲了一句,不可以。
当初,就是他不好,埋下了祸根。
后来,他终于明白,念起即觉,觉即不随,才是大智慧、大行事。
但仍然太晚了,他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失去了未婚妻,也失去了感情。
如今能做的,不过是不再重蹈覆辙。有过“爱”之后,他方才明白,人类只是一个概念,千万人也和他无关,这辈子决定一个人悲欢喜乐的不过只有几个人,比如身边的亲人,比如心里的爱人。
他放开她,心里话:“我很想你。”
“……”
席向晚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听见这资本家的少爷在干完坏事后解释说明的一天,然而当她想起了之前一幕,心情又一沉。
“想什么?你又不缺人,这么晚了也不是没人陪你。”
唐辰睿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脾气瞬间要炸:“席检察官,麻烦你查清楚事情真相好吗。不是我要搞你那位朋友,是你那位朋友总是在半夜三更来搞我啊。”
席向晚皱眉:“你注意一点言辞啊。对女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
唐辰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早已形成“你搞我朋友,还死不承认,不要脸”的诊断事实。
他放开她,站起来,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灌下,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彼此沉默,大概实在也没什么分手后的共同话题可以聊,席向晚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冷不防听见唐辰睿问:“我离开后,你陪别人吃过烤鸭吗?”
席向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天马行空,在这种油腻的时刻问得出这么个清新脱俗的问题,下意识回答他:“没有。”
唐辰睿心情大好,小雨转阴,又追问:“也没和席向桓一起吃过?”
“没有。”
唐辰睿的心情迅速地“阴转晴”了。
席向晚看着这个家伙,方才脸色还阴沉着,这会儿已经隐隐笑着了,她忽然觉得这家伙的脑袋可能真的是有点问题的。但很快地,她又有些心软。这世上有一类人,生活不允许,情感得不到宣泄,总是太清醒,旁人看着都太难受了。
唐辰睿就是这类人。
她忽然开口:“我今晚,其实还没有吃晚饭,你这里能有晚饭吃吗?有烤鸭就最好了。”
唐辰睿喝水的动作一顿。
能得她一句回应,纵然明白人生刺心的苦大多来自感情,他也不回头了,绝不走佛家那条斩草除根的路,就让他一直难受着去爱着好了。
他放下水杯,眼角带笑:“席检察官开口,我怎么都要想办法有啊。”
这一晚,席向晚荣幸,又一次见识到了“有钱就是好”的铁律。
晚上十一点,酒店服务生敲开房门,推着餐车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白色制服的厨师。这厨师约莫四十岁,身材方正,一身制服被他穿得严肃又正气。他大约和唐辰睿是认识的,进门就彬彬有礼寒暄了一句:“呵,唐总监。”
“蒋先生。”
唐辰睿起身迎客,表示欢迎:“这么晚了,有劳。”
侍应生停好餐车,将餐具一一放到桌上,垂手站在一旁。蒋先生挽起袖子,一一将烤鸭配菜亲自端上,笑道:“唐总监,好浓的兴致,深夜吃烤鸭。”
唐辰睿秀恩爱向来是不打草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接得从善如流:“我未婚妻爱吃这个,所以,还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