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G市大码头地理位置优越,吃水深又是天然的避风港,每天的吞吐量都非常客观。走到码头入目便是写着船司大名的颜色各异的集装箱,有吊机在装货上船,有卸货的,也有拖着柜子到客人指定地点装货的,看上去好像一切都有条不紊,并没有谁察觉不久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幸好G市在南方,夏天昼长夜短,差不多八点才入夜,眼看着赶到大码头已经七点了,盛修艺心里头紧了紧,思索着会把人藏在哪里。是集装箱里面,还是在集装箱堆场那边。
一时气急败坏抬脚往旁边COSCO的集装箱就是一踢,正打算吊柜的工人赤着胳膊叼着烟盯着盛修艺:“哎你这人,这要是被你踢坏了里面的货,怪罪在我们身上我可不认账的啊。”随即,又拿着手机打算拍下踢柜子男人的相貌,被穿着黑色警服,玉树临风的郭善伦阻止了,工人瞄了眼他的证件看着他这身衣服,想着怕是来办事儿的,自己少掺和,就开始工作了。
盛修艺已经紧张都头脑一片空白,压根儿想不到到底是谁捉走周赢心的。照理来说,她回来G市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她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看来,肯定是跟周氏五年前的案子有关,既然这样,那当年的案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了。
现在看到周赢心回来了,估计是打听到她要翻案就先下手为强,刚巧盛修艺也在翻查这件事儿,捉走个周赢心,折磨得她怕了不敢翻案又能拿她要挟盛修艺停止暗中翻查当年的事情,一石二鸟。
却没想到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从被捉走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集装箱里黑漆漆的,她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一张办公椅上,办公椅有轮子,那几个戴着恐怖白色面具的纹身男人,时不时就把她一踢,她便随着办公椅撞到集装箱内壁,看她没反应,又拼命旋转着办公椅,像玩旋转咖啡杯一样时而加速时而减速。
被折磨了一个多小时的周赢心,早就筋疲力尽,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脑袋耷拉着。集装箱里又闷又密不透风,她手术后还没痊愈现在又被死死绑着,伤口早就渗出了血疼得她脸色苍白,又被这样转圈,胸口闷得发慌。
郭善伦凭着经验与习惯,询问了坐在吊机操控中心的工人,“兄台,今天下午有可疑车辆进出这里吗?”掀开警服亮了下证件。
“警察大哥,这码头可大了,我一整天都在工作,没留意到异常。”吊机工人用下巴努了努那边在开叉车的男人,“问他吧,他在码头开着叉车到处装卸货的,有陌生人进来应该能看见。”
穿着警服的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到叉车男人那边询问。叉车男人神色慌张,眼睛不敢正视面前这个眼神犀利、嘴唇抿得紧紧的男人,“我这一天都没离开过,我还有工作要完成,麻烦让一下。”
这时盛修艺走到郭善伦旁边,一把把男人从叉车上拽下来,“你知道什么你就直说,拐弯抹角我女人出事我要你全家都不得好死。”说话的男人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额头青筋暴露,宽厚的手掌捏着叉车男人的脖子,越捏越用力,拇指还有意往他喉咙的位置按下去。
“在……在集装箱,堆场,那边。”叉车男人怕了他这架势,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曾仲樑这时开着车赶到,看到他们车还没停稳就大长腿一迈下了车。
“还看见什么?”郭善伦比较冷静,拿掉盛修艺捏着叉车男人的手,面无表情地问。
“大概五点的时候我跟人交班,在码头大门看到有一辆无牌私家车进来,我就多事问了几句问他们是来干啥的,我们这码头很少来外人,我就想着是不是什么大老板来看码头想要投资就忖度着想攀点关系找个好工作嘛,谁,谁知道一看副驾驶那个男人,是钟无艳,左脸的胎记看着特渗人,我就立马走了。”叉车男人搔了下头发,接着说,“可别说是我爆料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掺和这些事情,我就是估摸应该是他们吧,长得凶神恶煞的也不像来这边谈生意的哇。”说完叉车男人就急忙跑开,一步三回头生怕那几个俊俏的男人追上来打他一样。
夜色逐渐拉开帷幕,几个面色沉重的男人在集装箱堆场翻看着各种集装箱。通常来讲,集装箱堆场是进行拼箱的场所,不同货主的货拼放在一个集装箱里面再运出去,所以很多集装箱柜门都是打开着的,有一些装箱完毕的就会贴上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