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没伤着吧?你这丫头怎么见了他就忘乎所以呢?这要真的摔下来,你这脚还要不要了?”
冯如吓了一跳,今明两年他们画院中最大的工程就在林悠的笔下,可出不得一点差错。
林悠哪听得见冯如的声音,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全都只有韩霁一个人,欣喜若狂的问: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随便进宫吗?”
韩霁将林悠轻轻放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将林悠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多遍,林悠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有多邋遢。
手上、脸上、身上、衣服上全都沾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她想着反正一个人在这儿,也懒得洗,懒得换,哪成想韩霁会突然出现。
“我,我去换衣服,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弄得我这……哎呀!”
林悠放下画具,有点晕头转向,高兴得有点不知怎么好的样子。
韩霁拉住她慌乱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深沉的问道:
“怎么瘦成这样?”
转头问冯如:“你们画院里没饭吃吗?”
冯如被突然质问,愣了愣后才说:“冤枉啊,画院的伙食出自御膳房,每天官家吃什么,咱们也跟着吃什么,可再好的东西,也得她自己吃不是?”
林悠一专注起来,会经常忘记吃饭,有时候给她送来,她扒拉两口就放在那里,过会儿凉了又不想吃了,有时候干脆一口不吃,冯如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心疼和担忧。
见她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完全不注重身体,冯如担心她饿出个好歹来,这才想办法把韩霁从宫外悄悄弄进宫。
想看看那丫头的相公来了,能不能敦促她好好吃饭。
林悠见到韩霁实在太开心了,也就不计较冯如当面告她状的事情了,诚心向他道谢:
“冯院正,您还是挺有人情味的,我之前一直错怪你了,你千万别和我计较。多亏了你,韩霁才能进宫来看我。”
在今晚之前,林悠确实日日腹诽冯如为冯扒皮,剥削劳力的恶部门经理,不过所有的抱怨,在看见韩霁的那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我都在写两部出版稿的独家番外,这篇更新得有点少,不过番外今天全都写完了。明天开始,就能主更这本。加油!!!冯院正其实很想问林悠平时是怎么想他的, 不过见他们夫妻好久不见,自己待着也是碍事,遂道:
“这么些年, 在下也是少见四公子这般痴情的男儿了,缠得我不答应都不行, 可真不像国公爷。得了, 你们聊着吧,今儿年三十, 官家设宴请群臣, 卫国公想必也在宫中, 在下带四公子入宫不算僭越,宫门要到初一凌晨才关, 届时我再来带公子出去。”
林悠连连点头, 韩霁也向冯院正道谢:
“多谢院正成全。”
冯院正摆摆手, 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 林悠才放心的投入韩霁怀里,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 韩霁问:
“想我没?”
林悠带着鼻音:“怎么不想, 我要早知道来了就回不去, 我就不来了。”
韩霁笑问:
“是谁说要干一番事业的?”
林悠:“干事业是干事业, 也没说要抛家弃口啊。”
韩霁捧着她亲了两口, 揉捏了两下林悠的脸颊,叹息道:
“都不圆润了。哦对, 我给你带了……”
话说到一半,韩霁往地上的食盒看去,先前为了接住从画梯上掉下来的林悠,韩霁把手里的食盒给扔掉了。
点心菜肴碎了一地。
林悠蹲下身, 遗憾的看着地上的东西,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韩霁也跟着蹲在一旁,说道:
“还说带点好吃的入宫来与你守岁,如今……咱俩年三十约莫要勒紧裤腰带了。”
“唉,怪我见着你就忘乎所以。”林悠说,想了想后说:“但年三十,咱们怎么着都不会饿肚子的。跟我来。”
说着话,林悠拉起韩霁的手便往外走,韩霁不解:
“去哪里?”
“画院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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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带着韩霁从画学生们的课室前经过,早在腊月二十一,画院就闭馆了,一直要到正月二十,过了元宵节之后才开馆。
此时的画院空空荡荡,就算有几个留下的,年三十也不会待在这里,兀自去寻三朋好友团圆了,好比冯院正,他大半辈子都在宫里,外头没朋友,没家人,宫里倒还有几个认识的太监管事什么的,除夕夜大家伙儿凑在一处喝喝酒,吃吃菜,不会守在画院中。
林悠和韩霁去厨房的路上,一个人都没遇着。
林悠每天的吃食有专人送,画院的厨房,她进宫这么长时间也就来过一回,月事期小腹有些凉,她过来熬了一回姜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