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皇帝的要求, 林悠特地把白昭仪画得纤瘦不少,因为之前看到过白昭仪被救回来时弱不胜衣的体态,这才能准确的画出老皇帝的要求。
“画得不错。”赵嵩说。
白昭仪看看画,再看看赵嵩,说道:“陛下,林画师这幅画挂在臣妾宫里好不好?”
赵嵩的目光始终盯着画,摇了摇头:“不,挂在朕的福宁殿。”只见他转过头对白昭仪说:“这样,朕就能日日都看见你了。”
白昭仪似乎对这画也很喜欢,说道:
“陛下想见臣妾,臣妾日日都去福宁殿给陛下看就是了,这画是世子夫人为我画的第一幅画,臣妾想把它裱起来挂在殿中。”
白昭仪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林悠觉得凭老皇帝对白昭仪的喜欢,一定会答应的,谁知老皇帝的态度十分坚定:
“不了,还是挂福宁殿中。”
白昭仪还想开口,赵嵩抬手拦住她,转而唤来宫人,叫他们把画直接抬去福宁殿,而后才对白昭仪说:
“你若喜欢林画师的画,便请她再为你单独画一幅便是,这幅画朕先拿走了。”
说完这些,赵嵩便要离开,经过林悠身边时,对林悠说道:
“林画师今日辛苦了。”
林悠哪敢说辛苦,赶忙摇头:“臣职责所在,不敢叫苦。”
赵嵩对林悠的识趣很满意。
他走之后,林悠抬头看看夜幕降临的天际,开始收拾画具,收拾了一会儿后,就看见白昭仪始终站在原地,以为她在气皇帝把画拿走了,林悠上前说道:
“昭仪若真喜欢,明日我再来替你画一幅。”
白昭仪收回目光,看向林悠幽幽一叹:“不是画的事。唉,你不懂。”
林悠不解,不是画的事,那是什么事?正要发问,白昭仪说:
“你忙了一下午,留在尚春宫用晚膳吧,我叫她们传膳。”
林悠收拾完画具,说道:
“谢娘娘好意,不过今日韩霁回家……”
他们夫妻已经好久没坐一起吃晚饭了。
白昭仪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调笑了林悠一句:“他回家就回家呗,那么大个国公府,你还怕他回去没饭吃吗?”
林悠知道她是调侃自己,抿唇一笑,白昭仪横了她一眼,半推半送:
“好好好,你回去陪他吃饭。”
她亲自送林悠到尚春宫门口,林悠问她:
“那明日我还要来为你画一幅吗?”
白昭仪摇头:
“不用了,我又不懂画,回头等你有空,过来教教我倒是可以。”
林悠一口答应:“这好办,若是昭仪不着急,等我忙完了这一阵便来从头教你。”
白昭仪点头道谢,看着林悠离开后,她才缓缓收回羡慕的目光转身回宫,琅鸢见她神情忧愁,不禁问道:
“娘娘若想林画师留下陪您用膳,奴婢现在去把她追回来?”
白昭仪摇头:“不用。她和世子感情很好,两人谁都离不开谁,留她陪我吃一顿两顿饭有什么意义呢,她终究还是得出宫的。”
琅鸢说:“那请卫国公世子夫人到宫中住些时日,从前奴婢记得贤妃娘娘有孕时,就曾请了永平侯老夫人入宫陪了她整整三个月呢。”
白昭仪知道琅鸢是在为自己着想,说道:
“虽然我还挺想的,但咱们做人不能太自私,世子夫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她时不时的来陪我说说话已经很好,宫里有你们陪我也是一样的。”
琅鸢看着自家昭仪,心中不解为什么明明昭仪如今是宫中最受宠的娘娘,却每天还是不太开心。
她从前在宫中也看到过受宠的美人妃子,就算不恃宠而骄,也会得意洋洋,像他们昭仪这么低调的宠妃,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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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第二天很早就起来,收拾一下便要去画院补课。
昨天晚上她从宫里回来,韩霁就派人传话,说刑部积攒的案件实在太多了,他还得再忙个几日才行,让她别心焦。
林悠虽然很想他,但也绝对不会妨碍他办公,反正她自己手上也有一堆事要忙。
“世子夫人这么早啊。”门房的人已经起来扫过门庭,看见林悠打招呼道。
林悠点头回应他们,出入宫廷的小轿已经等候在外,林悠正要上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九娘?是九娘吗?”
林悠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人从石狮子后头走出,蓬头垢面,走路一瘸一拐。
林悠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林悠对他问道。
只见那人把自己蓬在脸上的头发向后抹去,对林悠露出一抹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