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长出一口气,把人拉进客厅,给她倒了杯温水:“说这么多话不渴?”
梁以璇心焦了一路,确实喉咙都在冒火,接过水喝了一半,把杯子递给他:“你是不是也渴了?”
“梁以璇,”边叙阴着脸看她,“把你喝剩的水给我喝,这就是我差点被你吓死以后得到的待遇。”
梁以璇讪讪把杯子收了回来,刚想给他重新倒一杯,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了看他:“那……”
边叙眉梢疑问地一挑。
梁以璇踮起脚来,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凑近他的嘴唇:“那这样的水要不要喝。”
边叙没立刻动手回抱她,垂下眼睑看着她:“提醒你,我现在有点情绪,你这样我不保证收不收得住。”
梁以璇的目光轻轻闪烁了下。
就在边叙以为她要松手的时候,梁以璇慢慢眨了眨眼:“那不收也可以……”
边叙眼色沉了下来。
“其实我也有点情绪……”梁以璇轻轻吞咽了下。
边叙静静看了她三秒,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掌住她大腿根,把人一把竖抱起来。
梁以璇两条腿条件反射地圈上他的腰,身体倏地升高,心脏却像经历了自由落体。
边叙一路把人抱进卧室,在床沿坐下。
柔软的床塌陷下去一块,梁以璇跨坐在他腿上,手指尖抵着他的肩,下意识舔了舔唇:“不是……收不住才不收吗……”
“已经收不住了,”边叙掀起眼皮看着她,“宝贝儿。”边叙在欧洲生活多年, 儿化音慢慢就消失了,唯独叫这声“宝贝儿”的时候例外,总听得梁以璇耳朵尖发痒。
也许是过去几个月太过曲折和跌宕起伏, 距离上一次像是过了几年, 又或者是以前两人心意不通,梁以璇没能在精神上真正享受这件事, 今天她感觉自己好像格外敏感紧张。
只是跨坐在他身上被他亲了一会儿, 她就想打退堂鼓拖延时间, 说要不先去洗澡吧。
边叙出门前刚洗过澡, 一眼看穿她拙劣的借口, 但还是配合地说那一起去,顺便就在浴室吧。
犹豫了一秒, 梁以璇说忘记刚刚在舞蹈中心洗过了, 还是不去了。
这座房子里这么多地方, 最让梁以璇觉得没处遮羞的地方就是浴室。
她从小跟镜子一块长大, 一面对镜子就条件反射地端详自己的体态, 到了那种时候, 这习惯能把人逼疯。
边叙看梁以璇变卦比翻书还快, 笑得肩膀都在打颤。
房间没开灯, 但也没关门。
客厅亮堂的光从敞开的门透进来, 黄晕落在地板上,照见皱巴巴的风衣和牛仔裤,还有团在上面的毛衣和打底衫。
感觉到轻飘飘的布料被握住,梁以璇颤抖地躬下背脊去。
边叙从她细长的脖颈一路往下吻,腾出一只手在她后背摸索,听见她说在前面,他了然地低下头, 牙齿轻轻一扯。
搭扣松开,蕾丝飘落在地。
边叙埋下头去。
梁以璇颤栗着抱紧了他的脑袋。
像漂浮在温泉水里的一尾鱼,因湿热席卷激荡,她喘息渐急,眼底氤氲起迷蒙的水汽。
边叙的西裤被慢慢洇湿,辗转停顿的间隙,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可以了……”
“这么快?”他抬起头来明知故问,笑着去摸索,“我看看。”
……
梁以璇汗津津地陷落进柔软的床里。
一双手握起她脚踝,将她并拢的双膝分开。
下一瞬,她扬起脖颈,无法抑制地溢出一声低吟。
《Rosabella》的唱词在耳边悠悠荡荡地响起来——
那就赐她美梦徜徉
让无边颤栗浇灌她
教她仰起天鹅颈项
诚实热烈的表达
被抱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梁以璇挂在边叙身上,手臂和腿都成了细细长长软趴趴的面条。
跳舞的运动量分明大多了,但她的体力在边叙这里总是不够用。
从前没想明白为什么,今天好像忽然茅塞顿开了——
即使是跑得了万米马拉松的健将,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也会变成水变成泥,变成一切柔软到没有形状的事物。
热水从头顶的莲蓬喷头浇下来,冲刷掉身上黏腻的汗。
边叙从身后搂着她,忽然问:“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梁以璇一愣:“没有……”
大概是考虑到时隔太久,梁以璇看得出来,边叙刚才已经尽可能收敛些了。
“想哪儿去了?”边叙关掉热水,拎起一旁干净的浴巾把她裹住,给她擦着身体,“我问你陪同事去医院的时候。”
“……”
梁以璇之前说自己有点情绪,其实就是因为吓到了。
但刚刚酣畅淋漓一场,那些情绪好像也消化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