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夏雪柔,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高中一个腿脚不方便老是叫他装水的女同学,还有别人总是容易误会他们两个关系的女同学。
不止有很多人来问他们的关系,他都皱眉否认了,完全没有这回事。
而且高中的舍友,总是说她好看。
他也不觉得,他觉得女生的话基本上长得都一样,除了他妈还有那个小小的莫若以外,都差不多吧。
今天酒会过后,他对她的印象也又多了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嘴唇血红小姐。
终于有一次,她连吃东西都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他终于礼貌而克制地把自己已经僵硬麻痹的左手抽出来,然后说:“不好意思,苏某突然想起自己有约,请夏小姐见谅,苏某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她有反应,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去停车场拿车,原本想去莫若家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回了自己家,洗了个澡之后原本打算上床睡觉。
其实他不太喜欢他现在的住所,这是他爸很久以前就在b市买的房子,楼层高,采光好,虽然大,但是他一个人住,冷冰冰的。
只是莫若也从来没有提出过要到他家来看看的请求,她也很少在他出差或者是忙碌的时候,像别人的女朋友一样一直夺命连环call或者嘘寒问暖,或者要求他报备行踪。
都没有。
一次也没有。
他对于她来说,似乎就好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物品,态度十分随便。来了就来,走了就走,不会挽留,有时候会对他撒娇,可是次数也屈指可数。
心里那种恐惧与不确定的感觉越来越浓,窟窿也越来越大……
莫若的电话突然来了,“苏言……”了一下就挂断了。
他知道,又是她手机没电了。她总是这样,出席重要的场合为了方便,出门没有准备,不会带充电宝,也不会带太多现金。
急忙穿好衣服去酒店门口接她,果然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耷拉着小脑袋,像一只小猫咪。
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很开心。
心头一暖,终究还是送她到楼下。
她主动问他,要不要上去。
控制不住地想起她在舞池跟于戈亲吻的画面。他心里酸涩,她就这样,一句解释也没有?还若无其事地在亲完别的男人以后问他,上不上去?
开车离开,但脑海中始终,是临走前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受伤的神色。
耷拉着脑袋,委屈的样子。
还是回去了。
她给过他她家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很安静。
她突然发来“救命报丨警我在家”,他心里的恐慌更甚。
开了门,见她身上的性感睡衣,甚至比在酒会上更诱惑。
他以为,他以为…
心中愤怒却无力,心疼地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她却哭着对她破口大骂。没想到居然又是一场误会。
可是这样的她,大哭的她,用小小的手打他,不管形象骂脏话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对他,也会有情绪外露的一天,而且,不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压抑的表情。
没想到,她也发了消息给于戈,急切地挣脱开他去跟于戈报平安,脸上的急切一目了然。
“ 我说不定就喜欢你了!我肯定扒拉着你一辈子也不放手啊! ”
她这样说着。
“我说不定就喜欢你了!”
心脏已经完全是窟窿,已经开始疼痛。
她跟他打完电话情意浓浓,居然还对他发了脾气。她是想赶他走吗?
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亲吻,跟别的男人跳舞,跟别的男人打电话……她是在暗示他,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吗?
听办公室里其他的长辈与同事说,情侣之间不吵架不正常,他们的女朋友和老婆都三天两头发脾气闹腾,不管是谁错,一般要男人先低头。
他先低头了。
人生中第一次厚脸皮地央求着留下。
莫若允许了。
他其实原本想着,如果她不允许,他就自动离开。如果她允许,他就不会再放手。
但她允许了。
……
第二天他说要载她回去,也是想要宣誓主权,不能再让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
可是她百般推辞。
在车上她分析《花与爱丽丝杀人案件》的时候,表情认真,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初中讨论一道数学题的岁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