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二十分。
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从大厦门口走出,很高的个子、绝佳的身材,男人在和人联系, 打着电话, 微微偏头, 嘴唇开合,似是在说什么。
而后,他倏忽地笑了一刻。
那笑容在男人冰冷的脸上,居然显得有几分温和。
陈烨直勾勾地看着他, 从胸臆中吐出一道微沉的气流。
他用力地揉皱欧包的塑料袋,然后,扔在车内空槽里。
塑料袋发出轻微的响声。
陈烨看着男人挂断电话,他的司机驱车来接他回家。开车门,进去,就看不到人影,他咬着下唇嘴皮,惋惜地啧了一声,看着车开往道路,消失在视野中。
他才兴致全失,驱车往家去。
……
严永妄的生活因为“朝倦”这个身份而暂时混入了“谈恋爱”的因素。
不过,对他影响不大,他发现性格冷淡的人真的有几点好处。
一是,沉默不想说话时,别人很少就会再,追问。
二是,他的回答,简略而冰冷,虽然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可看他脸色,也少有人再问,只会在脑中逻辑自洽。
……
虽然,沉默某些时候会让他人脑补很多,不过,严永妄实在困扰于该如何回答那些问题,不说话对他来说还是要比亲口回答好上一百倍。
公司里,沈河这几天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又出了个差,回来就听说朝倦参加了凌妲邀请的酒宴,在办公室里询问他:“老板,你和朝倦小姐……”
严永妄平静道:“我和她,怎么了?”
“我有听说,她承认你们是在谈恋爱。”
严永妄毫不意外的表情,让沈河一瞬间感到了他对这段感情有多么自信。
从沈河的角度来看,严永妄一点儿也不觉得朝倦会说出什么不符合他心意的话。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沈河因为朝倦在外人面前承认了她和严永妄的恋情,感到几分轻松,他心说,总算感到几分恋爱的温情,谢天谢地。
于是,又打探着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给你发消息……说我在安城见到了朝倦,那时候她和成品赫在一起,”沈河回忆起和朝倦的初见,“那个时候,你们在一起了吗?”
严永妄:“……”
完了,他是不是得整出来一个时间线比较好?
可是要从什么时候开始……才算是一个恋情正常的初见相识时间?
绞尽脑汁,最后,索性直接搪塞回去。
“你很好奇?”抱着手臂,往后一赖,抬下巴看向秘书先生,语气倒不算很质问,只是反问道。
沈河:“我好奇。”倒是诚恳。
严永妄:“……我和她的秘密。”
沈河:靠,谈个恋爱神神秘秘的。
可他也知道,要是严永妄不愿意,他也真就没辙。
气得干瞪眼:“我就是关心一下,不可以吗?”
严永妄:“你想知道,下回问问她愿不愿意告诉你。”他了解沈河,在他这个关系笃厚的老板面前,敢于直白地询问,但在女士面前,他总是很有礼貌,也不会这样怼回来。
他也有点好奇,要是沈河和“朝倦”碰上了面,他会怎么询问。
把这个话抛还给沈河,沈河抑郁了:“淦,你就是知道我遇不上朝倦……”而且就算是遇上了,他难道能问出什么嘛?
上回在别墅里那样尴尬的相遇,已经够他在夜里失眠好几天。
再,看到朝倦,他又怕人给冷脸色看,又怕人给好脸色看。
前者是怕她和严永妄关系不佳,后者是怕她被严永妄威胁着要给员工好脸色。
……怕来怕去,沈河成功被年轻老板弄得心焦意乱。
最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就奇怪,你个注孤身的性子,是怎么还能脱单的。”
严永妄:你猜对了,我还就是单身。
但他一字不发,抬了抬眉毛,示意他要是没事可以出去。
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
沈河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恋爱是怎么谈的。
他离开办公室前,询问他:“哪天你能不能带着她出来?”
“我……好说歹说也算个你干舅舅,”从没在公司的场合提起过与施献缘的干亲关系,沈河却在今天说起来了,他语气很严肃,带着长辈才有的关爱:“上回在你家和她撞见,我感觉那次给她的印象应当不太好。”
“如果可以,带她出来正式见一面吧,行吗?”
沈河的意思是,至少要明面见个“家长”。
严永妄回他:“看她意见。”
他的语气镇定从容:“如果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就像是上回一样,你不管在门口怎么喊她,她都不开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