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什一怕丹宁妤被他颠得不舒服:“你要受不了就给我说,我慢点。”
但丹宁妤趴他背上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病糊涂了,一个劲说他背上舒服,胃里都暖和点的。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跑到大家都开始担心周什一会不会背不动了,周什一还说没关系。
直到疼得半天没了响动的丹宁妤,都忍不住出声。
周什一才解释:“真的没关系,我上次背初鸿走了四五十分钟。”
众人纷纷侧目,问这是怎么了,要背这么久。
“他喝多了,我背他回家。”
周什一这话一出,惊起大家“哇”声一片:“班长他喝酒吗!”
大概希望大家用“普通人”的标准对待谢初鸿,周什一是打心底里乐意给大家讲那些接地气的模样的:“他经常拉我去沿江大道吃烧烤。”
大家显然对班长的“私生活”非常好奇,问题一个连一个,周什一回答得非常有耐心。
“班长真的会去那边吃烧烤吗?”
“他很喜欢沿江大道的。”
“班长酒量怎么样?感觉会很好。”
“没,特别差。”
“哈?”大家都不信。
周什一:“真的,白的就一口,啤的几瓶就上脸,半打喝完直接不省人事。”
大家又是一片“哇”,谁知道他们班长还有这一面啊。
就连丹宁妤都觉得胃没先前疼了,笑说:“酒量差怎么还喝。”
周什一点头:“次次醉,次次嚷着要喝。”
大家都乐了。
“那你们怎么不打车回去?”
“他闹啊,不肯打车,非要我背。”
“还非要我沿着江边走,说他要吹风,不准抄近道。”
一帮人已经“哇”累了,跟第一天认识谢初鸿一样,新鲜得不行:“班长这么任性吗?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要面子的。”周什一咧嘴,“反正你们别告诉他我把他老底揭了,人设崩了,要找我扯皮的。”
等到把人送到校医手上,周什一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他嘴里说着人家谢初鸿脸皮薄,其实他自己也没厚到哪去,只能说比以前强点,但依旧应付不来很多场面。
眼下连丹宁妤的道谢都来不及听,就脚底抹油悄悄从包围圈出来跑了。
回程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周什一背了一路丹宁妤,脚下步子也没慢,满心满眼惦记谢初鸿还在原地等他。
快跑回分开的地方,周什一已经有些气喘,只剩最后一个弯,却没在说好的地方看到人。
周什一忽然就慌了,腿上迈得更快。
直到绕过草丛,看见谢初鸿只是侧躺在石凳上被挡住,胸中那颗疯狂跳动的心才稍稍缓下。
谢初鸿头上还戴着帽子没摘,压在脑侧微微脱开,碎发在额前被揉得散乱。
起初,周什一只以为他等累了,想趴一会。
但没走近几步,他就被眼前人的脸色吓了一跳。
谢初鸿从帽檐下露出的脸蛋红得不像话,被自己外套包裹着,整个人像熟透了。
周什一这才惊觉谢初鸿早前路上的脸红,根本不是他以为的什么害羞。
就是病了!周什一蹲在石凳旁, 感受手下滚烫一片的额头,心里又气又急。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明明一直在一起, 连人病了都没看出来, 还真信了睡两觉就能好的鬼话。
“初鸿?”
周什一把谢初鸿的帽子戴到自己脑袋上, 一连唤了好几声才等来反应。
“你回来了,我突然困了, 就趴一下……”谢初鸿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迷迷蒙蒙撑开眼皮,想从石凳上站起。
周什一几乎是眼看着他腿上软下去的, 伸手将人接了满怀,哑然:“你发烧了……”
“……啊?”
谢初鸿脸上飘着两坨高原红,贴在周什一颈侧, 温度高的可怕。
周什一撑着人,正想说他打电话叫校医, 就在伸手摸向身上时, 发现他们俩的包都落在池澈那忘了拿。
只能寄希望于后面收尾的校领导。
结果谢初鸿一句话就把这个可能性否了, 说是好像先前已经看到领导了, 但他实在太困, 就没出声。
他趴在这不声不响的,连给领导的解释都省了, 直接被草丛挡住、没被注意到。
“靠。”周什一鲜少地爆了粗。
看到领导,意味着他们学校最后一个人也从这经过了。他回来没碰到,只能是被他图近没走大路, 抄近道的时候错过了。
如果是别的什么地方就算了, 但这拉练路程还剩三分之一, 他还因为丹宁妤来回折腾了一遭, 这可不是谢初鸿喝多,咬牙背四五十分钟能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