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直说是为了留住谢初鸿不分床。
周常德见自己老婆扒完门缝归来,一脸不得劲:“你高三的时候也这样?大过年的还在房间里学,搞得好像只有我特别不上进。”
周常德展臂笑笑将人揽到怀里:“可能元调没考好,二调压力大一点。”
秋芸圈住他脖子摇头:“我之前竟然还担心他们两个谈恋爱会分心。”
她真傻。
当天晚上, 周什一房间里熄灯很早。
谢初鸿简单和燕若若挂了个视频通话, 照旧快手快脚把自己安置进被子, 摆明二调出分以前都不想搭理人的架势。
周什一只能看他后脑勺,可怜巴巴把自己也塞进去:“准备睡了吗?”
谢初鸿合着眼并不答话。
市区不让放烟花,房间里忽然很静,静得周什一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周什一也不丧气,厚着脸皮贴上去:“用红包装起来放你外套口袋了, 可以明天起来看。”
谢初鸿像是真的睡着了, 没回应, 但也没把他箍在腰间的臂膀挪开。
周什一嗅着他后颈,小小小声说了句“新年快乐”还是“我爱你”,眼睛一合也跟着睡了。
跨年的钟声只能在他们睡梦中响起,各种班群、私信来来往往的祝福语和红包一律被抛在脑后。
周什一对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很有把握。
在他的预期里,谢初鸿只要打开看了,就绝不可能继续跟他“冷战”。
但这一等,周什一一直到二调,也没能等来自己男朋友态度的转变。
他理所当然没考进年级前三十。
不过也没隔多远。
秋芸都替自己儿子觉得冤:“只差五名也要搬吗?第三十五我们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五百七十三分呢,不是说这次二调试卷很难,进步奖应该又是什一的吧。”
“说好了前三十就是前三十,多一名都不算。”谢初鸿抱着自己的枕头,慢吞吞朝书房走,“什么时候什一考到,我什么时候搬回来好了。”
周什一看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天都要塌了。
没谈恋爱的时候他们都睡一起,现在谈得正欢,让他分开,换谁谁都受不了。
谢初鸿淡淡招呼两位长辈一声早休息把门关上,留下周家三人在门口相视无言。
秋芸明显还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盯向自己儿子:“你不是说初鸿看到你送的礼物铁定心软?”
前三十名的“赌约”,是她后来发现两个孩子不对劲,主动问出来的。
周什一靠在墙上眼神涣散:“他可能真的能忍住不打开看吧......”
忘了这是个连自己亲爹的信都能直接扔的。
“那你就不该用什么红包装!想送什么直接塞口袋不就完了!还有你!”秋芸训完一个训第二个,怒其不争一顿乱射,用眼神狠狠剜自己老公,“你无聊换窗帘干什么!”
周常德哑巴吃黄连。
识相地没提窗帘这事还是她自己催着换的,拍拍儿子的肩。
“前三十,好好干。”
然后周什一就疯了。
自从二调,谢初鸿除了给他解答问题跟他说说话,平时几乎不闲聊,最多最多也只是在吩咐他帮着分担排队找来讲题的人时多说两句。
先前睡一起,谢初鸿不理他,他晚上也能亲亲抱抱有个念想,现在房也分了,周什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人、声两空。
他都想不通谢初鸿怎么可以这么能忍。
刚开始为了找谢初鸿说话,芝麻大点的东西搞不懂也要缠着人颠来倒去地问,唐主任的数学试卷有一张算一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浪费。
但谢初鸿脑袋瓜比他灵光,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疯。
所以周什一找问题还得落到实处,问得有质量。打完所有基础常规题的主意,只能把视线转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按往常的战斗策略,他根本不花时间管这难搞的几分,全用来检查前面。
但现在为了跟谢初鸿多说几句话,周什一不管了,手里有什么就扒拉着问什么。
第一遍听不懂,就让讲第二遍。
伊铭眼睁睁看着这人从最初现学现卖,到后来能变通一二、帮人讲新题,直呼“魔幻现实主义”。
三月月考出成绩的时候,池澈人远在北京。
看到他们发到群里周什一飘上六百的总分,学不了文化课的紧迫感瞬间上来了。
-“真就连什一都要抛弃我了呗,等我后天考完光速回去”
但六百分本人并不快乐。
三月月考难度比二调小不少,分数通货膨胀,他涨,别人也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