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Lea那张冷艳而年轻的脸,罗七陷入沉思。
“你不是喜欢看赛马吗?不想试着骑一骑吗?如果实在讨厌,我再接你回来。”
“我去。”罗七斩钉截铁地道。
Lea讶异不已,她还以为要劝很长时间。
“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刚刚我听人说了,这个雪上赛马大会是瑞士最高奖金的赛事,以后我要拿冠军,再回来就能帮你把计划B、计划C,甚至计划D都破坏掉。”
“Rocky,你永远不会是我的累赘。”Lea最终柔和了神色,揉了一把他乱翘的头发。
在Lea的安排下,开春之后,罗七被送到了英国的马术培训学校。
大朵的白云飘浮在蓝天上,碧绿的草坪一望无垠,空气中仿佛带着泥土的味道,长久禁锢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自由。
为了让罗七真正成长起来,Lea没有给他任何优待,办好入校手续的亲信第二天也离开了。
罗七明白只有在马术上取得优异的成绩,并且融入集体才能舒适地生活下去,他慢慢回复到父母在世时的状态,对每个人都微笑以待。
出色的外貌、温和的脾气和无厘头的性格使他很快得到周围人的喜爱,然而他自己却知道没有人能再轻易走进心里。
培训学校不仅提供马术技能课和专业文化课,还教导基础学科知识,罗七在理论知识方面的成绩一直很优秀,在马术技能方面却表现平平。
“都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罗七骑着一匹白马在山野里荡,“大白,我还不够爱你吗?别的马儿们也很爱啊。”
他摸着马脖子絮絮叨叨:“都说坚持就是胜利,大白,那我应该算胜利了对不对,那胜利和成功是个什么关系……”
树林中传来的鞭打声和马匹嘶鸣声让罗七噤了声,透过树枝叶,可以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棕发少年在用力抽打一匹黑马,那个少年他认识,是今天还在障碍课上嘲笑他的克雷孟特,那匹马好像叫做Alp。
遇到这样的事情,罗七向来不管,这里的学生背景非富即贵,他有什么能力去招惹,最后还要Lea来善后,但是这一次,看着Alp湿漉漉的眼睛,他动了恻隐之心。
“你在干什么?”罗七骑着小白马走了出去。
“啊,这不是惹人喜爱的小puppy吗,”克雷孟特阴阳怪气,“你说我在干什么,Alp不听话,我教育教育它。”
“你不能这么做,它已经受伤了。”罗七看到Alp的蹄子有些异样。
“就因为这该死的蹄子,你刚刚没看到,因为它我差点儿摔下去!”克雷孟特说着又给了黑马一鞭子,Alp发出哀鸣的叫声,扭头看向罗七,仿佛发现只有他能救自己于水火。
在罗七眼里,这匹无助的马就像自己,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克雷孟特察觉到罗七的不忍,替他想出主意:“让我不揍它也可以,你跟我比一场,赢了我放过它,输了你从此做我跟班。”
罗七觉得这个提议真奇怪,他明明可以直接要挟自己从此做他的跟班。
克雷孟特倒是认为自己非常聪明,赢了之后不仅能让这个讨厌鬼做自己跟班,还可以对外宣称他比赛输了做自己跟班,合情合理又能在技术上压他一头。
“啊,对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鬼东西,比赛的话我俩换马进行。”虽说小puppy水平很差,但保险起见还是换一下马,有备无患嘛,他向来这么明智。
罗七看着Alp的蹄子和身上的鞭伤,点了头:“一言为定。”
他没有其他选择。
前边不远处是他们平时上越野障碍课的地方,越过所有障碍并且用时更短者获胜。由于没有第三方,克雷孟特提出互相为对方计时:“找什么裁判?你先跳过所有障碍再说吧。”
罗七想着自己能大概估出时长,也没有特别在意。
克雷孟特一马当先跳过所有障碍,所用时间跟罗七平时课堂上考核所用时间一样,他们两个在这个项目上是班里的倒数第一和第二,也难怪克雷孟特要争个脸面。
克雷孟特听到成绩后非常高兴,在他看来摆脱倒数第一是板上钉钉的事,罗七从没有取得过比这更快的成绩,何况他现在还要骑一匹崴了脚脖子的马上场。
罗七轻抚Alp的鬃毛:“小Alp,忍一忍,只要这次赢了,你就不用受罪了。”
Alp像是听得懂他的话,鼻子亲昵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随着一声令下,罗七驾着Alp飞快地蹿出去,人和马都很稳,速度极快,配合得亲密无间,跨过了一道、两道、三道……还有最后一道关卡。
Alp纵身一跃!
受伤的马蹄没能撑住,踢在枯木障碍上,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