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无法忘记,无法忘记,风吹动的将是记忆中最初的湖莲。
楚恒橪完全精神恍惚的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淡蓝色的打火机,点上了一颗不怎么好的烟,然后猛吸了一口,仿佛只有置身于烟雾世界的他才能找到独属于自己心灵的那一份孱弱的慰藉。
穿过了客厅,独自一个人走上了阳台,目光懒散的望着窗外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希希撒撒的人群,没有丝毫留意的他早已超脱了世间,仿佛凡尘的所有过往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沧海的一粟过客,只能呆呆的望着过去。
恍惚间,突然他目光如炬,他如炬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短发骑着自行车的姑娘的身上,他这一眼好像要望穿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冀盼。
他心中掩盖的、伪装的统统在那一刻倾泻而出,他那尘封了几个世纪的心一下子又跳动了起来,像千年久旱的大地突然飘过一滴雨滴,万年干枯的树枝发出了一点绿叶,始终黑暗的北极又见到了一米阳光。心里除了激动,剩下的还是激动,手里的烟在不知不觉间滑掉在地,这一刻的他眼里只有那个短发骑车的姑娘,他忘记了还在做饭的萧兮,忘记了手持烟头的自己,忘记了所能忘记的所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短发骑车的姑娘,“是她吗?”,心里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
“会是她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真的会是她吗?”
楚恒橪扒着阳台从一边移动到另一边,恨不能打破玻璃,纵身一跃跳到她的身旁。他就这样盯着,盯着也不知道释放了多少相思。
不可能,一定不会是她,她不是在英国吗?
“恒橪,怎么了?”一句甜美的问候穿过客厅,在厨房里响起,她没有听见回应,在一阵阵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中,面色焦急,满是忧虑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穿着粉红围裙,身量苗条,体态端庄,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美女。她是萧兮,她是楚恒橪的妻子。
萧兮在四下打量环顾了一圈之后才确定声音的源头是从阳台那边传出来的,她一边焦急的走一边不停地喊“恒橪,恒橪,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穿过客厅,走进阳台,萧兮发现楚恒橪呆若木鸡的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是她吗,是她吗,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会是她……
萧兮缓缓地走到了楚恒橪的身边拍打这他的肩旁说“怎么了恒橪!你没事吧?”
这时的楚恒橪才回过神来,带着仿佛历经几个世纪似的呆滞目光回头问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在厨房都听到你在这喊什么是她吗,什么不可能……什么的。”萧兮瞪了楚恒橪一眼说。
“奥,是吗?”楚恒橪一副茫然犹如机械转动似的回答。
萧兮顺着楚恒橪的目光往阳台外看了看,心里想明知故问。
“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你先不要管集团的事了,先把事交给董事会吧,身体重要!”萧兮说。
楚恒橪没有听到萧兮的话语再一次的出神了,眼睛不停地打量着窗外,恨不能从窗户里跳出去,跑到那绿荫的街道,跑到那个早已消失在视线中的短发骑车的姑娘身前,跑到记忆里不常出现但永远都无法抹不去的那段记忆里。
萧兮站在楚恒橪的旁边看着楚恒橪一次次的不停的看着窗外出神“你突然变得好不正常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突然就变成神经病了?”
萧兮看着窗外心里嘀咕,难不成你又想起了她,你还是没有忘记她吗?难道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骗你的,连分手都只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曾经的你无牵无挂可以安心为她守候,可而今你有了我,有了家庭,你还是不能忘记她吗?萧兮张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楚恒橪。
默然,是时间的默然,是岁月的默然,同时也是他与她的默然。无言,是记忆的无言,是他对她的无言。不知不觉间楚恒橪又点起了一支烟。
“没有!”
楚恒橪面色微黄,嘴角微微努起,一副想要掩饰内心的不自然,想努力通过掩饰不让萧兮看出来他又想起她的事实。
世间唯有时间晚,错过难能再回缘。楚恒橪还是无法释然,他的心里还想着她,想着那个不辞而别,一别多年的她;想着那个面色倔强,永不认输的她;想着那个做什么事都有点不自信还争强好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