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诧异地看他:“什么毛病?”
“风吹着容易感冒。”颜炀说。
江彦抬起头,窗户分明关得死死的。
这人今天没吃药吧?
他笑了一声,抬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又低头刷起了文言文。
这文言文看着真他妈费劲儿,苏轼那时候真是闲的蛋疼,玩就玩了,抒发什么感情,写什么《赤壁赋》?又长又难懂。
“颜炀,这句什么意思?”江彦指着其中一句问。
颜炀看过去,他指的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这句指的是乐曲的悲伤感人,能让潜伏在深潭中的蛟龙起舞,能让孤舟中的妇人哭泣。”颜炀说。
“嘁……事儿多,”江彦又笑道,“这妇人是被抛弃的吧?”
颜炀点头:“嫠妇还有种解释是寡妇。”
“寡了就再嫁呗,嚎什么嚎,”江彦对这个哀怨的“嫠妇”嗤之以鼻,“被抛弃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不能活了,高高兴兴不好吗?”
颜炀的心疼了一下。
别听江彦嘟囔两句后又低头做题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颜炀知道,刚刚那两句他是对自己说的。
江彦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起因是江祁工作应酬四六不着家,他的Omega妈妈胡乱猜测江祁出轨,天天吵闹不说,后来还用一些手段把江祁踢出公司并且让他净身出户。
这个女人也狠,本来江彦是判给她,但她觉得带个小拖油瓶嫁不了豪门,便把当时才几岁的江彦抛弃在家,一个人出国走了。
后来,江祁虽然要回抚养权,但他净身出户是个穷光蛋无疑,为了养活江彦,他重新振作白手起家,短短十年时间,就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虽然后来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但他打拼的这些年总是让江彦一个人在家度过,小小的江彦每天一个人吃饭、睡觉、上学,只有开家长会的时候才能和江祁多待一会……
这些事,都是颜炀懂事之后在小区里你一言我一语听来的,他能感受到,“抛弃”两个字在当时的小江彦心里形成了多大的阴影,以至于到现在,读个文言文江彦都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去。
“江彦……”颜炀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江彦抬起头,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怎么了?”
看着他星星一样的眼睛,颜炀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其实想说,我会陪着你。
“没事,你好好做,明天成绩出来,超过及格线很多的话会有奖励。”颜炀说。
江彦不屑地“哧”了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哄呢?要不要说考的好就带我去肯德基吃儿童套餐?”
“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人家会觉得我俩有毛病,”江彦笑着拍拍颜炀的肩膀说,“我心领了,等明天分数出来再说吧,能不能及格还是个未解之谜。”
“能不能有点信心?”颜炀斜他一眼,“有我天天给你补课还不能及格的话,别人可能会嘲笑你的能力。”
“卧槽?”江彦不服气,“凭什么质疑我而不是质疑你?说不定是你不行,我才考不好的。”
“我不行?”颜炀轻笑一声,“再两次,我可就是蝉联冠军了,你说我不行?”
江彦嘴角一扬,两眼上下瞄着他,黄腔随口一开:“啧……你行不行我哪儿知道?上回你不还喊腰疼?”
颜炀眉头一蹙,冷笑一声。
这话,他记住了。
江彦别别嘴,以为是颜炀不好意思,便打着哈哈扯开话题说:“不过你确定这次一定第一吗?万一是仲乙呢?”
“啪”的一声,颜炀手中的铅笔断成两截。
江彦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万一。”颜炀说。
江彦瞧他脸色不对,“哦”了一声,将目光重新放到《五加三》上。
陆尧之前说的还真不错,两个顶级Alpha,果然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Alpha真小气,就是不如咱们Omega大气。
他的眼睛往窗外瞥了一下,正好看到一个人影停在隔壁门前,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是仲乙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彦:变态,你摸我内裤!
颜炀:摸内裤就是变态了?那我摸你呢?
江彦:……你大爷!仲乙回了一趟家,整整四天都没有出现在江彦眼前。
乍一眼看上去,他好像瘦了不少。
仲乙拉着行李箱走进隔壁,脱掉上身沾满毛毛细雨的外套,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这两天回南方来回赶车,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心里还总想着江彦,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他和颜炀都在一起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