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很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羞恼还是无奈, 又或者是一点尴尬。
可反正无论是什么, 都不能妨碍到他在对上叶延带了点心虚的笑眼中一点点软化下来。
时川河觉得要完。
因为叶延还没道歉,甚至一句话都还没说, 他就已经开始原谅叶延了。
他看着叶延的笑容, 忽然就觉得好像在老同学面前被戳破了什么也没有关系了。
只要叶延能一直这样笑下去。
虽然他由1转0真的有点丢脸。
见时川河不吭声,周思也不知道他俩平时怎么相处的,下意识的想打圆场, 就听时川河又接了句:“明天有舞台彩排。”
周思:“?”
这就是打工人吗?
重点居然是这个吗?
他有些复杂的看着时川河,虽然一进来他就猜到了他俩关系不一般,后来他显微镜般的眼睛又告诉了他时川河和叶延是情侣,但在周思的印象中, 时川河还是那个冷漠的酷哥。
不怎么爱搭话, 一开口就带刺。
不过……
他们都没敢跟时川河说的是,他们不觉得时川河是身上的那个。
可能因为是同学,平时相处的比较多,面对同龄人,时川河也稍微会放开点。
这小少爷每次都一大堆事,麻烦的要命,周思他们一早就觉得,时川河以后一定要找个性格好的, 能惯着他的。
不然随时都是世界末日。
他们都觉得时川河不会去爱别人。
然而现在时川河在他面前对另一个人做出了让步。
周思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叶延好似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一样:“嗯……我搜一下需要多久可以消掉?”
他边说还边掏出了手机,时川河面无表情的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借着手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冷漠的问道:“很明显吗?”
时川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而又冷静,可就是这样的他才总是会让叶延忍不住。
周思在这诡异的气氛里默默拿出了自己的经验:“其实不是特别明显,就是现在会有点明显的牙印,等再过个两分钟就只会有点红,明天就能彻底消掉了。”
他弱弱道:“不过你还是贴个创口贴出去比较好,毕竟粉丝们都是显微镜成精。”
他边说边起身:“我去帮你拿几个过来吧。”
“你们自便,把这当自己家就行。”
等周思走了,时川河才挪开自己的手,他摸了一下自己颈侧,果不其然的摸到了一点凹陷。
难怪当时他感觉到了疼。
他将视线转向了叶延,就见叶延低垂着眼眸再看他的脖子。
暖橙色的灯光有些阴晦,将他眸中的神色模糊的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就算他们彼此有再多的默契和重合点,时川河也始终不是叶延。
他不像叶延已经过了他这个年纪点,喜欢是纯粹的情绪。
叶延也不像他从小在这方面接触的就比较少,只是大概的上过性.知.识的课程,偏偏还是异性间的。
时川河是同,但他不是那种会看片会看小说和同人本的。
所以他不知道叶延的视线在落在那点殷红上时会有更深的欲.望。
像是一片白的世界被带了色彩的墨点不断砸落晕染开来。
最终分不出什么颜色,只有一片混沌的黑。
但叶延又是理智的。
他在这份昏沉中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一圈咬.痕,用听上去十分轻松的语气问:“还疼么?”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
时川河冷冷道:“以后别在外面……再说明天有工作。”
时川河觉得他指腹上的茧磨的他不舒服,于是伸手想要拍开他的手,却被叶延一把扣住。
叶延的五指挤进他的指缝中,牢牢的将他的手扣在他的掌心里:“那如果不是在外面,第二天又没有工作就可以了?”
时川河:“……”
这哪来的逻辑鬼才?
见他不吭声,叶延便拉着他的手,垂眸在他的手背上印上了一吻,以此催促他的回答。
时川河静静的看着他,被他这看着虔诚的模样弄得心跳都快了一拍。
好像在某个模糊的梦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过的梦里,面容有些看不清的人也这样吻过他。
只是那个吻落在了他的眉心。
平复了病痛带给他的所有难捱。
时川河是不太记得那个梦了。
但他记得醒来的那个早晨,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手里攥着Mp3,他醒来的时候MP3正好唱了两句他熟悉的歌,然后最终宣告了没电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听了一晚上叶延那首还没来的取名字的歌。
那首在他的MP3里被命名为“12岁”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