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河面无表情:“你觉得我会怕?”
也是。
叶延遗憾的想。
某位小孩大抵是不需要这样的保护的。
于是叶延果断的摁了下去。
然而灯光并没有变换,叶延刚想说应该是得进房间,但他话还没有出口,就听见一声机括声。
随后脚底下一空,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让叶延毫不犹豫的在空中翻转身体一把搂住了时川河,把他往自己怀里塞。
等他转过声的那一刹那,他的背也触碰到了一堆的棉花,他整个人都掉落在了棉花里面。
本来坠下去就是有一定的疼痛感的,叶延还让自己垫了背,时川河和他的重量一同落地时,叶延皱了一下眉,却没有说什么。
他反而是在黑暗中去摸索趴在他身上的时川河:“没受伤吧?”
时川河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子还没明白怎么了,就被叶延摸了一把腰,时川河几乎是瞬间爆炸:“你别乱动!”
他清冷的嗓音多了份气急败坏:“手拿开!”
叶延微顿了一下,从关心则乱中出来,挪开了自己没有被拷住的手。
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回味了一下那份凹陷和柔软。
练舞的时川河,腰很好。
叶延认命的躺在棉花堆里,心痒的不得了。
有点想给时川河量腰围。
时川河在他身上想要快点起来,却忘了他们被拷住的手,他猛地起身,又被力的作用一拉砸回了叶延的怀抱中。
叶延没忍住闷笑了一声,他抬起自己空闲的手揉了一下时川河的后脑勺:“别急。”
“别弄伤手。”
时川河想要在黑暗中挥开他的手的动作一顿。
最终时川河冷静下来,往旁侧一滚,和他并肩躺着。
叶延感觉到他的体重从自己身上碾过,那点彼此藏不住的心跳也跟着一道滚过。
像是寂静的深夜里发出的暧.昧讯号,是裹了蜜的,也是危险的。
宛若放在火焰旁烘烤的酒瓶,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当酒液四溅时,空气也会瞬间被点燃。
叶延听见时川河问了句:“没受伤吧?”
“唔。”叶延逗他:“好像磕到了脑袋。”
他这话说完,时川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撑起来,凭借着自己刚才磕到他的胸口的触感找到了他的位置。
他的手撑在叶延的颈侧,离叶延极近,两人的呼吸交错又交融,时川河却根本顾不上这份要命的缱绻。
因为时川河满脑子都是叶延下意识护着他的动作:“哪?我看看。”
时川河终究是表情管理课的零分蝉联者,也终究藏不住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的那点情绪。
叶延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他的情绪跟着调动。
不仅仅是叶延想保护他,不愿让他受伤。
他亦是如此。
就像是叶延不知何时开始注视他,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视线就总是忍不住去跟着叶延走。
所以他们才会在无数次隔了最远的距离去对上彼此的视线。
所以他们才会最了解彼此的想法、生活、肢体语言以及情绪。
知己知彼,的确是为了百战百胜。
但这场战争究竟是你死我亡还是你喜我爱,也终究只有他们自己的内心最深处才有答案。
他说这话时也不由自主的偏头去想要努力的适应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去找叶延,确认没有伤口好让他安心。
所以他的发梢无意间掠过了叶延的唇。
直接化作了最后一点星火,在刹那间燎原。
将所有的障碍和不确定,将所有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全部全部烧得一干二净。
于是叶延直面的就只有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情绪。
在这一刻,叶延满脑子都是去他妈的什么慢慢来什么计划什么耐心。
他只想做一回那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在青春期里陷入喜欢就无可自拔,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想要和对方在一起,不顾未来不顾世俗不顾规矩。
他曾经为此感到好笑,觉得不成熟而又不可取,毕竟喜欢和爱是需要建立在稳定上的。
但他此刻才明白。
原来喜欢是无法抑制的冲动。
是让人血液喷张、全身的细胞都不断叫嚣的感情。
是可以令他打破一切规矩和条条框框的原罪。
他收回自己只是想要试试,看看有没有可能性的念头。
他想要和他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
他想要牵他的手,想要拥抱他,想要给他落下一个吻。
他想能和他互换一个晚安早安。
叶延从前觉得小年轻的恋爱有些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