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我和这位小朋友单独聊聊。”老头阴沉着脸沉声道。
“爸!”那个叫小萍的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被老头瞪了一眼之后,狠跺了一下脚,白了我一眼,气呼呼的出屋到了院子里面。
穿黑风衣的男人冲我道:“沈大师,你别生气,我小妹不是针对你,我们……”
“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老头打断道,语气不容置疑。
那男人连连点头,扶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红衣女人也走了出去。
孙屠户来到我旁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那位是县里任家的老太爷。”说完便忙拉着他媳妇出了屋,并在外面将屋门关好,把我和那个老头单独留在了屋子里面。
任家?我猛然想到我在县里上学时,确实听到过一些关于任家的传闻,因为他家有个男孩叫任文奎,比我小两届,当年在学校里面嚣张的不得了,几乎是横着走,身边总是跟着一群小弟。
据说他家在县里开有洗浴中心,商场,以及歌舞厅和KTV,手底下养了很多打手,他家的老太爷在县里相当于是土皇帝那样的角色。
不过这些都是学生之间的道听途说,具体事实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任家真的很不简单。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竟然会和他们这样的人打上交道,而且还是人家主动找上我,并且从一开始就是看我非常不爽的样子。
任老太爷捡起歪倒在桌上的酒杯放好,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启唇道:“你叫沈北,家住沈家村,对吧?我认识你爷爷沈天成,他确实是个有大本事,值得敬佩的人。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八岁那年,你爷爷就去世了。他的本事,你学了多少?”
我闻言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认识我爷爷。我听出来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套近乎,并让自己保持在长辈的高度上。
如果没有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我倒是可以不去介意,或许还会以很尊敬的态度与他继续往下聊。
但此时我很不高兴,于是道:“几乎一点没学到。”我以为任老太爷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会很生气,但他却好似意料之中一般点头道:“也是,那年你才八岁。”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落到了桌上的小酒杯上,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把玩着那只小酒杯,似乎在上面找到了别人注意不到的乐趣。
我和他之间的谈话,似乎到了这里便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似乎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问道:“那么,孙屠户家遇到的事情,你是凭什么解决的?”
原来,他并不如我想象那样了解我,也或者说是没来得及了解我。
只要到沈家村稍一打听就能够知道,我跟随麻阳子学道十年,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这让我感到压抑,于是恼火道:“我跟随老君山麻阳真人学道十年,孙屠户家是遇到了狗僵尸纠缠,这种麻烦很容易解决。我说,你们到底来找我做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吧。”
任老太爷沉默片刻后道:“我的孙子得了怪病,快死了。”
我怔了怔,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消散了不少,也理解了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刚刚对我会是那样的态度。可是……
“得病了应该去医院吧,我又不是医生,找我做什么?”我皱眉问道。
任老太爷重复道:“是怪病。”
我心说怪病也是病啊,关我屁事啊?
紧接着,他不待我再说什么,已经开始了他的讲述。
果然如我之前想到的,他家得病的正是任文奎。
他们一家子这次是开车回来探望任老太爷母亲的,老太太今年已经过九十岁了,习惯了农村的生活,不愿意到县城。任老太爷很孝顺,经常会找机会带着家人回来陪老太太。
大人们在家忙里忙外的围着老太太转,贪玩的任文奎在家里却待不住,于是在和家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跑出家门找人玩耍去了。
任文奎出门的时候是中午,但是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其实在县城的时候,这小子常常夜不归宿,家里人也懒得管他,毕竟是男孩子,而且是在自己还算有势力的地界,所以慢慢也就习惯了。
可这一次,任文奎回来之后很明显不太一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到家后连句话也不说,找了个柜子就钻了进去,不停的说有人要害他。家里人看他这样子也吓够呛,问他到底怎么了,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一天之后,任文奎就开始发高烧,肚子疼得满床打滚,意识也开始变得混乱了,看到什么都抓住往嘴里塞,还差点咬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