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再回想起刚刚听到的那破碎之声,我猛然意识到,碎掉的应该就是王亚全的陶瓮,这才在最危难的时刻,保住了我们的性命。
随着蛊虫陆续毁灭,我终于从那险境中解脱了出来。
王亚全此时竟然已经撕碎了自己全身的衣服,并且撕烂了她的皮肉,成了全身血肉模糊的人,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具血尸,但发出的惨叫声仍是那样的尖锐刺耳。
忽然,她不再抓挠自己的身体,而是挣扎着开始爬动。
她无法站起身,每动一下都是那么的艰难,但她却忍着剧痛爬行,在地上留下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看得我皱起眉头,心里面很有些不是滋味。
王亚全并没有爬向我或者那些蛇鼠,而是拖着身体艰难的出了这间墓室,一直爬到主墓室的墓门前。
“老爷子,我这条命……还给你了!”
她尖声大喊之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撞在墓门上。
“咔嚓”骨骼碎裂声之后,王亚全的脑浆混杂着血液溅洒得满地都是。终于,她再也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如一滩烂泥一般,贴在墓门上,软绵绵的滑到地面上,横在地上一下下的抽搐,渐渐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这画面太血腥,严重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如石化般,只远远的看着她的尸体,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不管王亚全与胡南举之间究竟是恩还是怨,从这一刻之后,都将撇清;不管王亚全与我们之间有过怎样的争斗,让我们多么的仇恨,从这一刻之后,也必然划上句点。
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小葫芦和胡南举就在那道墓门之后,我必须要赶快调整好状态,去和胡南举进行最后的决战,将小葫芦救回来。
忽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惊得我一个哆嗦,忙回头去看。
出现在我身后的,是全身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二狗子,他那样子好像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他呼吸急促且厚重,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但好一会都没能顺过气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上下打量二狗子,确定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这才松出一口气。
仅凭“断虫道”的罡法与那些蛊虫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并且保全了自身,肯定非常的艰难。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身体严重透支,估计很难再陪我走下去了。
于是我对二狗子道:“小爱来了,是她救了咱们。你如果还能走得动,就出去看看她,告诉她咱们现在的情况,别让她再继续吹笛了。”
二狗子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呢?”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意味深长的重重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道:“我答应过小爱,一定会将小葫芦安然无恙带回家的。现在,到了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我陪……陪你……”
二狗子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再帮我什么忙,甚至会让他自己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出去吧,等着我,我会和小葫芦一起出去的,相信我。”
说完,我不待二狗子再说什么,快步走到一旁,从地上捡起沾满了王亚全的血的茧炁玺,用袖口擦干净之后,重新戴回到脖子上。
从这东侧墓室到主墓室的墓门前,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又长又粗的血线,以及墓门口那王亚全血肉模糊的尸体,还在向我倾诉着刚刚那血腥的一幕幕。
我冲二狗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然后回过头,一脸郑重的向着墓门走去。
眼前的地上和墓门上,都是鲜血,以及已经死掉的蛊虫;鼻中嗅到的,尽是腥臭和焦糊的气味儿,呛得我又恶心又反胃。
我这次没有选择靠近门缝的位置推门,虽然那样会更省力一些,但我无法确定等下会不会从那门缝里面冒出来什么东西偷袭我。
咬牙强撑着已经非常疲惫的身体,我拼尽全力,缓慢且艰难的推开了厚重的门板。待门缝足够宽的时候,我忙压低身子,一个闪身,钻进了主墓室之中。甬道内的光亮本就已经非常的微弱,可没想到,主墓室中更加的暗,以至于我刚刚穿过门缝进入其中的时候,视力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看什么东西都非常的模糊。
我警惕的压低身子,贴在冰凉的门板上,紧锁着眉头,一边警惕关注周围的一切动静,一边不停的用力眨眼,想让自己尽快适应主墓室内的光线。
“你能进来这里,说明他们已经死了。”
忽然,胡南举的声音出现在这主墓室之中,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这时,我已经能够看清当前的环境,于是快速用目光扫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