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上种种调查结果来看,王馆长应该可以毫无疑问的被定性为自杀。
可是,我却始终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隐隐觉得王馆长之死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麻阳子气愤无比,从警局出来没有找车,而是带着我一路乱走,边走边低声怒骂,以发泄心中的愤懑。
一开始看起来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谁能想到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我们所有得到的线索至此全部中断。
看得出来,麻阳子也有些慌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王馆长的死,带给我们的冲击很大,让我们乱了阵脚,忽然对前方的路感到茫然。我有些搞不清楚,究竟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是暗地里有一股势力,在阻挡我们向前走出的每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麻阳子始终黑着一张脸,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他每天早出晚归,问他去哪了也不说,不知道究竟在忙着什么。
既然如此,我暂时没什么事情,不能总窝在房子里面,毕竟那么多事要去做,因此我带着白小妹,按照胡二娘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位于都城区南三环附近的黄超家。
黄超年纪比我稍大几岁,是个快递员,天天不在家,而且走得特别早,回的特别晚。我连续等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傍晚的时候等到了他。
他的身高和我相仿,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的原因,和我说话的时候始终面带微笑。不过,当我提出说想要见一下他家供奉着的胡三妹时,我明显看到他的笑容变得僵硬了起来。
“您是怎么知道的?”他渐渐收敛笑容,一脸警惕的盯着我问道。
我解释道:“我家供奉着胡二娘,和你家胡三妹是同族,是胡二娘让我来找她的。”
黄超听我这么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您是说,您和您家的那位保家仙能对话?”
我道:“准确的说,是她会托梦给我。胡二娘救过我很多次,帮了我家不少,所以她的事,我自然要义不容辞帮忙。”
“您是做什么的?”黄超上下打量着我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直接把我给问住了。
对啊,我是做什么的?我现在绝对的是个无业游民,没有任何职业,更没有任何的身份。
短暂的思考之后,我硬着头皮答道:“其实我是一个道士,师从老君山麻阳真人……”
我本以为这个答案会更让黄超起疑,却没想到他瞬间肃然起敬,忙热情的把我往他的家里请。
黄超是京都本地人,说话抄着一口京片子,给人感觉好像礼貌中带着高傲,而实际上,他真的是个非常谦逊懂礼貌的人。他家住的是老四合院,但不是一户一住的那种大户人家遗产,而是寻常百姓合住的大杂院,一个院子里有三家人。除了他以外,另外两户都是外地来打拼的租住户。
我们进入他家院门的时候,正赶上晚上的饭点儿,四合院里面油烟味儿特别重,也特别呛。不过黄超却不以为意,好像习以为常,并一路和邻居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哎呦喂,小嫂子,今晚溜肉段呀……不了不了,您看,我家这也有客人呢,您忙,您忙。”
“刘哥,回了啊,今儿个也整点小酒?行嘞,您喝着,我这也有客人……”
看得出来,黄超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来到他家门口,他取出一把钥匙,低头认真的挑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他边开门边道:“道长师父,您养的宠物还挺特别的啊。”
我低头看一眼抱在怀里的白小妹,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在“哗啦啦”的开锁声响之后,黄超将门打开,把我请进了他的家中。
他家房子面积不大,里外加一起也就三间,推门进去就是正中央的厅堂。
在厅堂的一角,我看到了一方供桌,那里应该供奉的就是我此行要来找的胡三妹。供桌上摆有一方香炉,香炉左右分别是瓜果之类的供品。在供桌上方的墙面上,贴着一张大红纸,纸上用黑墨以草书写有 “胡三妹”三个大字。
黄超让我先随便坐一下,自顾自的去洗了手和脸,然后回到供桌旁,从下方抽屉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恭敬的将之插进香炉之中。
“这就是我家胡三妹了。”黄超回身走到我的旁边,取出水杯为我倒上一杯热水。
我说了声“谢谢”,暂时让白小妹趴在我的腿上,双手接过水杯,吹着微烫的水雾,视线落在那张红纸上。
虽然地域相隔很远,但我们供奉保家仙的方式是完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