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找到扎卡的所在位置,就是我接下来首当其冲要做的事。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从家里出发,扎卡竟然当先出现在了我家。
当时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研习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上记录的法术,想要寻找一个可以对付降头师的办法。
因为时间是午后,欧阳爱和二狗子外出寻找小葫芦,还带走了小小黑和小白狐,因此家中只有我一个人。
原本我正坐在桌边边看书边苦思,忽然感觉耳边吹来一阵暖风,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身后调皮的冲我吹气,紧接着我就闻到一股口臭。
我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向后看,正看到环抱着手臂的扎卡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光头冷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想要找他,他竟然主动送上了门。
我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急忙回身从床边抽出桃木剑,就要向扎卡动手。
扎卡眉头一皱,抬起一只手掌,冲我做出停下的动作。
我愣了愣,站住脚步,双眼紧紧盯着扎卡的一举一动,想看看他到底又要耍什么把戏。
“有意思,但没意义。”他用蹩脚的英文对我说道。他这句话,应该指的是我的光头。
我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冷笑道:“我只是嫌天热了,剃个光头凉快。”
扎卡道:“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说的是,你没了毛,还有皮,没了皮,还有血,没了血,还有肉,没了肉,还有骨头。除非你化成灰,否则你挡不住我。”
“你什么意思?”我问这句话的同时,偷偷将双脚踩成“丁”字,一只手暗暗捏住腰带中夹着的符纸,另一只手则更用力的攥紧了桃木剑,做出了立刻动手的准备。
扎卡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很有深意的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侧身迈出一步,让出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那人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裤,上面沾有泥土,他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逼真的蜡像。
这个人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扎卡抬手在那人身前比划了一下,表情冷漠的介绍道:“你不用问我他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我随便抓来的。你只要知道,你现在的对手是他。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受伤可是会流血的,甚至会掉块肉。那么,接下来的时间给你们,咱俩下次再见。”
说完,扎卡转身就走,头都不回一下。
我怎么可能放任他就这么离开,当下踏罡步斗极速而上,并挺起手中桃木剑向着他的背部刺去。
眼看着我就要得手,那个矮瘦男忽然抬起了头,喉咙间挤出沙哑嘶吼,并直接抬起双手抓住了我手中的桃木剑。
这时我才真正看清这个人的脸,并认出他是县城里的一个出了名游手好闲的懒汉,真名没人知道,绰号无人不晓,叫大膏药。
为什么叫大膏药?因为只要被这个无赖贴上,谁都甩不掉,只能用钱把他给打发了。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时常看到大膏药帮其他学生打架,所以一开始看到他就觉得他眼熟。
不过,此时的大膏药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双眼目光涣散,表情呆滞,力量很大,每一个动作都很僵硬,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而提着线的那位,必然是已经跨出我屋房门,正向外走去的扎卡。
我怀疑,大膏药是中了扎卡的降头,以至于成了现在任人操控的模样。
大膏药抓住我的桃木剑拦下我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开始一步步向着我这边走来。我能做的,就是一步步跟着往后退。他手心的皮肤已经被我的桃木剑划破,正从他的指缝向外滴着血水。如此近的距离,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大膏药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也看到他那双只有嗜血野兽才能拥有的双眼。
他将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眼角已经伤裂,露出丝丝血痕。
他不怕疼,否则不会如此用力的捏着我的桃木剑,不会留那么多血都不松手。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手上的伤口已经触及到他的骨头。
以前我只觉得赶尸术很邪性,可以肆意的操纵已死之人的躯体。
现在看来,更邪性的是降头术,竟然连有自我思想的活人都可以肆意操纵。真难以想象,扎卡究竟对大膏药做了什么,把大膏药变成了如此恐怖的傀儡。
我在短暂惊愕之后便恢复了镇定,一手紧握桃木剑不松开,另一只手抽出降魔符,在快速念出降魔咒之后,将符纸拍向大膏药。
符纸在空中眨眼燃烧成灰烬和青烟,化为利剑攻向大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