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都对麻阳子心存感激,加上确实沈家村现在已经到了离不开麻阳子的程度,所以每天都会有人轮流来我家照顾麻阳子,帮我们打扫卫生,以及洗衣服、洗碗什么的。
二狗子从那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我家,说是他爸说了,如果他学不到什么本事,就不许他再回家。
我能有二狗子陪伴,不用成天对着病怏怏的麻阳子,自然是非常高兴。
待麻阳子彻底恢复之后,他在村子里面也算是真正的住了下来,并取代了爷爷在村中的位置,但凡谁家遇到保家仙解决不了的事情,他都会带上我和二狗子去帮忙。
毕竟,保家仙只去小灾,不避大难。
虽然村内已经很少出事,但麻阳子并没有闲下来,常常会在我和二狗子去上学时,深入后山,去调查关于白衣女尸的出处。
按他所说,白衣女尸一定是人为造出来的;应该只在湘西一代活跃的赶尸人出现在我们沈家村这边,也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虽然赶尸人带来的人祸也应属于诅咒对沈家村影响的一部分,但麻阳子坚信,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些事件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会对沈家村造成威胁甚至是影响。
可是,他调查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能查到任何线索。
春夏秋冬,四季轮换,我和二狗子为了不同的目的,利用课余时间和假期,向麻阳子认真的学习道术。
在麻阳子不厌其烦的讲解和指导下,我和二狗子学会了如何画符,背下了各种咒语,掌握了诸多手印指诀,并坚持每天锻炼着走各类步踏罡斗。
当然,这些只是基本功,是最初级的技能,也是我们每天的必修课程。
当我和二狗子已经可以熟练使用符、咒、印、斗四大基础技能之后,又开始学习如何升坛,如何作法,如何布阵,如何破阵等。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在遇到不同情况时,该使用怎样的手段应对。
学的越多,了解越多,就越让我们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无知,越让我们感到道术的博大精深。估计无论是谁,终其一生,也只能窥得一斑。
时光荏苒,日月轮转,白马过隙,岁月如歌……
我极尽所学的成语,也难以完全阐释我对那几年生活的理解和感悟。无论是苦还是累,我都觉得值得。如果没有那些年的努力,说不定我在麻阳子离开沈家村之后不长时间,就已经死了,更别提之后发生的那么多的故事。
在我十八岁那年夏天,我和二狗子参加高考,双双失利,郁闷的回到了家中。镇上大多数孩子考不上大学,要么重读,要么参军,要么上大专学个一技之长。而我和二狗子,则只能闷在沈家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去走。
可就是在我和二狗子因为高考失利而每天郁闷的时候,更让我俩郁闷,甚至是让我俩惊慌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多云的黄昏,我正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捏印,在院中练习着踏罡步斗,忽然看到二狗子从屋里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甚至差点绊到门槛直接从屋子里面摔出来。
“沈从良,师父说修道讲究道心清净,才能寻求道法自然,你瞅瞅你现在这是啥样?怎么,小小黑要咬你?”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话音刚落,已经长成大狗的小小黑甩着舌头跑了出来,凑到我脚边和我亲昵,好像以为我在喊它。
二狗子这时满头大汗来到我面前,甩着手中一张白纸,急得说话都带了哭腔:“北哥,师父走了,还留了一封信!你……你快看看吧。”
正常情况下,麻阳子出门也就出门了,绝对没理由留信才对。再说了,现在这是什么年代,有事打电话就是了,根本没必要留信。
我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忙从二狗子手中将那封信给抢了过来,快速将之展开,定睛一看,愣在当场。
信上只扭扭曲曲的写了一句话:“沈北,我北上去京都了,你和从良自行玩耍吧。”麻阳子在沈家村住了十年,这十年来与我和二狗子朝夕相处,看着我们两个从不太懂事的小屁孩,长大成人,倾尽所能的传授我俩道术,甚至让我快要忘记他本不属于沈家村。
我手中只是捏着那封信,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将上面那一句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
“北哥,要不要给师父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二狗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二狗子本来特别憨厚一个小孩,但这些年随麻阳子修道,受麻阳子的性格影响特别大。虽然他脑子越来越灵光,做事也越来越灵活,但在我面前还是忠厚老实的模样。虽然他已经长得比我都要高出一个头,但当他和我在一起时,遇到一些事情,还是会犯犹豫,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