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刚刚空运来的蜗牛,鲜活着呢,看见它满意的食客才露头,露头的肉才肥嫩,不然不好吃。”
池曳满脸怀疑,“它一个被吃的生物,还这么矫情?”
管家一本正经,“就是被吃才矫情,这叫死也死得瞑目,死得其所。”
池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几乎要被他这一堆“死”字说服了。
转回浴室,对着镜子,勉为其难抓了几下头发。
管家先生以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争分夺秒在他后面咔咔咔喷了几下香水,连什么香调都没看。
池曳走出卧室,刚下了旋转楼梯就觉得周遭气压凭空紧张起来,空气里弥漫着被某人莅临指检查并指导过的样子。
混沌地大脑立刻机敏起来,池曳扶着楼梯探出半个身子往餐厅里看了一眼,果然等待他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法国蜗牛,而是端坐在餐桌旁,西装挺阔气宇轩昂的贺总。
这人不是在非洲吗,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而且居然一点儿没晒黑?
池曳:“……”
早该想到,管家老头子果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奉献他菊花的机会。
什么蜗牛,即将被吃的明明是自己,甚至连作料都撒好了——管家先生忙乱之中,选的香水居然是椰奶味的。
若是放在平时,池曳或许还乐意陪着贺霖恭维几句,拉拉关系,但眼下这个摆明了千里送菊花的洪门宴还是算了。
而且池曳不太熟悉就久重逢的戏码,不知道该用什么台词比较合适,要是说错了惹人家不高兴,还不如干脆闭嘴。
于是,池曳飞速转身,没想到脑袋却当当正正地撞在了管家先生的胸口上,老人家颤颤巍巍的展开双臂,以耄耋老矣之躯把池曳来时的路堵的死死的。
池曳垂死挣扎,压低了声音,“祝叔,我实在是不饿,而且先生未必现在想见我。”
管家先生堆着一脸老父亲笑,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一下餐厅。
池曳顺着看过去,果然餐厅里庄严肃穆,佣人们各司其职忙碌地摆盘上菜,珍馐佳肴铺了满满一桌,但贺霖面前的盘和碟都是空的,显然实在等人。
万万没想表面冷硬的大总裁居然也喜欢让人家接风洗尘这种风俗活动。
贺霖眼皮一抬,往楼上看去,正好对上池曳鬼鬼祟祟地想逃。
池曳在心底叹了口气,“唉……万般皆是命。”
池曳刚一坐定,贺霖就沉沉地开口,“你又要表演绝食?”
这个“表演”用的就非常有灵性了。
那神情动作仿佛是再说:“你到底还想要什么,直接说,别再闹脾气了。”
池曳心好累。
管家先生也在一边跟着帮腔,“外面谁敢招惹您,您就直接说出来,二爷一定帮您揍死他。”
池曳不信,“甭管谁惹我都能揍?”
贺霖神色萧肃,“当然。”
池曳咕咚咽了口唾沫,“那自尽您考虑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4 17:25:06 ̄2020-10-26 14:3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上娘娘10瓶;波霸奶绿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贺霖别墅的餐厅里用的是中式圆桌,桌面非常宽大,外围却只摆了两把椅子。
不知道是谁在刻意为之,仅有的两把椅子距离常近。
这就使得池曳转过身说话的时候几乎被贺霖张开的单臂环在了身前。
“自尽”两个字池曳自以为只是停在唇齿间的叨咕,却清清楚楚地落进了贺霖的耳朵里。
管家先生浑身一哆嗦,紧紧攥着闻讯前赶来救场的林一水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池曳也被自己浪的吓着了,怎么就放松到这种程度,心里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贺霖微怔,“你说什么?”
池曳急中生智,“我说的是资金。”
贺霖蹙眉:“哪儿的口音?”
倒是会帮人找台阶。
池曳急中生智拼命发挥,努力寻找一切能解释自己脱口而出这个词的原因,“……都怪这段时间剧组来个唐山的大厨,我日积月累,耳濡目染,连普通话都不标准了。”
贺霖懒得听他东拉西扯,简单粗暴直接问:“你缺钱了?”
池曳心道我什么时候有过钱,但气节不能丢,“不是我,是剧组。”
“剧组缺资金,这几天一直加班加点赶进度……唉?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贺霖当了这么许多年的跨国集团的一把手,向来乾纲独断雷厉风行,不等直接池曳说完就已经大致理出了重点。
直接伸手问林一水要来了一沓支票,“刷刷刷”签上名字就推到了池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