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无法面对你,你那么好,我会拖累你的,可我更害怕你知道后会离开我。”
“想来想去,我都好自私。”
许嘉衍感;到了肩头的湿润。
程侨在无声地哭泣。
她哭了好久,哭到后来神智都渐渐昏沉了。
许嘉衍的手一直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他的怀抱好像是一个临时的避风港,程侨在里面感到无比安心,便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许嘉衍确定程侨睡着了,才把手臂慢慢抽了出来。
他把程侨放倒在沙发上,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他在昏暗的灯光中静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杯里的球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在杯底留下一圈淡淡的水痕。
许嘉衍一饮而尽。
他的心脏从刚才起,泛起了一阵细密而绵长的疼痛感;,于是他微皱着眉,不自觉地按了下心口的位置,感;受着胸腔内稳健的跳动声,很久才反应过来。
不是心脏的问题。
是他在心疼。
他心疼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过去了,可以甜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沁黛 20瓶;程侨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
宿醉带来的头痛一阵阵折磨着她,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块不断吸水的海绵,干涩得厉害。她四肢酸软浑身无力,仿佛在梦里刚刚结束了一场筋疲力竭的二分之一马拉松。
她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屋内整个基调以蓝色为主, 像一片静谧又深邃的海洋, 房顶上挂着简约低调的吊灯,地面上铺着低饱和度的棕色地毯,她躺在深深浅浅的蓝色床单里,就像一尾搁浅在海边的缺水人鱼。
她拧亮了床头的阅读灯, 柔和的温馨黄光洒落下来, 照亮了她眼前小小一块地方。
程侨环顾四周,心下一片茫然, 捂着脑袋开始找回丢失的记忆。
昨晚自己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抽抽噎噎地拉着许嘉衍的袖子絮叨了好久。她记得许嘉衍在灯光下隐忍又疼惜的眼神,记得自己一滴滴落下的滚烫泪水, 到这里为止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然后她好像就……睡着了?
怎么再一睁眼,就不知今夕何夕了呢?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许嘉衍端着杯温水进来:“醒了?”
他穿着一身居家的丝绸睡衣, 领口微敞,姿态闲适,垂下的头发丝还带着淡淡的水汽, 浑身上下收拾得清爽又干净。
程侨看到他进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啊?”
“我家。”
“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因为我没有你家门锁的密码。”
“……哦。”
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她从他手里接过温水, 慢慢啜了几口。
许嘉衍在她这一侧的床沿坐下,垂眸看着她。
气氛无端变得肃穆起来。
程侨低头挡住了自己的表情:“我昨天喝多了,呃……其实也不是喝多了,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很容易醉,我还说了好多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吧,都是不怎么开心的烦心事,你一定听得很郁闷吧?”
许嘉衍按住了她在床单下不停画圈的手指。
这是程侨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动作。
她一紧张,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画圈,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许嘉衍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翘翘,你愿意告诉我,我很高兴。”
“我不想和你之间永远恭恭敬敬的,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玻璃。你心里所有说不出口的情绪,开心也好,委屈或失控也好,我都愿意接收,所以你也学着像昨天一样,以后多信任我一点,好吗?”
程侨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承诺。
“翘翘,你不会一直漂泊的,你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家,你的所有不幸福,所有缺失的爱,我都会补给你,甚至给你比别人有的还要多很多,好不好?”
“如果在这过程中你感到惶恐和不安了,那是我做的不够好,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千万不要怀疑自己,你值得很多很多的爱。”
她伸出手,和他紧紧相扣在了一起:“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许嘉衍安慰她:“家里的事,我们一步步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和你一起承担。”
程侨心疼地说:“你肩膀有这么宽吗,什么东西都往上抗?”
许嘉衍笑了:“扛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侨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给了她最坚强的后盾,也给了她可以随时软弱的权利。
他给了她举世无双的温柔,也给了她一回头就可以依靠的宽阔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