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灵车灵车，这灵车是开向哪儿的我都不知道，如果是开向地府的还好说，李文婷在那里，好歹也有个照应。
再说了，阎王老儿还用得着我呢，自然不会对我做什么事情，会保我完好如初。
可这灵车，万一不是去地府的呢？
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司机一直背对着我，我根本就看不清楚申请，看了一眼扯上的这些人，估计他们也都是今天刚上的车，应该也不知道，我还是得去问司机。
我又重新站了起来，站在原地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朝着司机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和中年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视线便
一直随着我走。
我距离司机越来越近，司机身上穿着的，就是我们本市的公交车司机的制幅没错，我这个时候倒是
很希望，他就是个活人。
然而到底是我想多了，我胡思乱想着，努力安定下自己跳的很快的心，一步步接近那司机。
我发现司机附近的空气都很潮，甚至飘着些细小的水珠，这回我看清楚了，司机师傅的脚底下确实是有一滩水，而且还不小。
司机师傅身上似乎沾满了水，仿佛刚从河里浸泡过一样。
“师傅……”我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没有敢再继续往前，很是害怕，不知道会看到一张什么样的脸。
可那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便又喊了一句：“师傅！我不是你们这车上该上的人，你停停车，放我下去。”
我说着说着，底气却也硬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司机这才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是想要转头，但是却转不过来，只是传来了一阵极其沙哑的声音，仍然是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午夜灵车，半路从不停。”
“我……”我刚想说些什么，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就发觉我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转过头，就发现那个女人的脸就贴在我的面前，她的皮肤都发黑了，乌青乌青的，我差点就尖叫出声。
踉跄着往后退，手条件反射性地抓了一下身旁的东西，仿佛是抓住了司机的胳膊，我只觉着像是抓住了一根棍子，转过头去才发现，抓的确实是司机的胳膊，但是那胳膊好像已经没有了皮肉，只剩下骨头。
我连忙缩回了手，但缩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用力过猛了，只听打到了一声很是清脆的“咔嚓”声，那司机师傅的胳膊就断成了两截。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个时候是动弹不得，前面有这个鬼司机，后面有那个丑女人，哪儿都去不得。
司机的嗓子里“咕噜”了几声，发出了几个音节，我听的很是费劲，但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没事。”
果然，那半截断了的手还是牢牢地抓着方向盘，还会动。
我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身后的女人在抓着我，只听那女人轻笑道：“你是本市的人吧，那怎么能不知道司机先生？”
“前几天公交车坠江案你知道的吧？”
听了几句，我便转过头，那女人虽然是丑，但也是因为尸身腐烂，皮肤萎溃烂所致，说不定生前还是个大美人呢。
我便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当时一车的人都死了，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呢。”
“这，司机是……”我想起司机先生一身的水，不由疑惑道。
那女人点了点头，朝着司机先生努了努嘴，道：“这就是那辆公交车上的司机。”
“司机先生原本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司机，然而那次出了事情，葬送了一车的人。”
“司机先生很是愧疚，后来有个人找上了他，说是让他继续开车，给死人开车，在阴间与阳间之间往来载人，超度亡灵。”
“这也算是圆了司机先生的心愿了，他便一直在这车上，从来都没咽下去过。”
女人指了指司机，道：“我们死了的人，如果不是转世投胎，或者脱离肉身成为魂灵，就只能维持着与肉身链接的状态，看着肉身一天天腐烂成骨。”
“你瞧，司机先生现在身上还有水呢。”
我这个时候才对这个司机的态度有了改观，仿佛还提及司机的时候，司机的身体震了一下，似乎也是有所触动。
然而我并不关心这个，我只是想下车。
“那个，我不应该跟你们坐这趟车啊，你们看看，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下去……”
我真的是要哭了，“你们这辆车，是要去地府的吗？”
女人瞪了我一眼，眼珠子都差点被她瞪掉了，甩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当然，死人不去地府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