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面色凝重，说话间微微叹气，眼前仿若看到了当年接生的场景一样。
“你那个弟弟啊，不好下生，胎位不正，我正帮你母亲调整着胎位呢，就进来了一个老道，那个老道当时一身道袍，看起来道骨仙风的，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进来张口就是胡说。”
“说什么，你母亲肚子里的这对双胞胎不是什么俗人，这第二个要想安然下生，得听他的，当时具体说的什么话，我也是记得不太清楚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婆子我啊，身子骨也是越来越不爽利了。”
说着，张奶奶面色泛红，咳嗽了几声，我便连忙帮张奶奶拍着后背，顺了顺气，安慰道：“没事张奶奶，您慢慢说，能想起多少来，就说多少。”
“当时那老道就是忽悠着你母亲啊，吃下了一粒药，看起来是个黑色的药丸，但其实我们也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吃下去之后，你那位兄弟啊，就正过来了！”
“说来也巧，你兄弟安然落地，状态模样比你都好，”张奶奶说着，可能是想起了我那个苦命的兄弟，便叹了口气又道：“当时啊，孩子一生下来是接生婆子给照看着的，我给你兄弟两个洗澡呢，那个老道就进来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要钱，然而他开口不要别的，就要你们兄弟两个其中的一个。”
“我……”张奶奶的眼圈又红了，语气也哽咽了起来，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我便连忙递了水上去，看着张奶奶抿了一口，这才听她顺过气来之后又继续道：
“说来也都是孽缘，那老道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上来就要取我性命。”张奶奶说着，不由有些激动，手都开始比划了起来。
“当时你爹娘都不在，我手无缚鸡之力的
一个弱女子，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兄弟给抱走了……”
说完，张奶奶就掩面哭了起来，似乎还是跟当年一样懊恼。
“你娘知道之后，两眼一抹黑就晕了过去，月子没坐好，整日愁眉苦脸，后来也是落下了病根，这才撒手人寰，说起来，都是我的过错！”
“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那老道拿刀都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就算我割了喉咙，也救不了你们
啊！”
张奶奶哭的凄厉，看着我一脸的绝望，“你们林家落到今天这番田地，说来也都是我的过错，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的一个心病啊……”
“最开始那几年，我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就是你们兄弟俩的模样，还有那个老道凶神恶煞的样子，噩梦连连，我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没有办法，我只能放弃了接生婆这个活计，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命。”
张奶奶说着，眼神看向了祠堂，又对我道：“我愧对于你们林家，所以我立了个祠堂，除了供奉祖先，把你父母的牌位也给放上去了，只求个心安。”
“后来才知道，你那个兄弟夭折了，被老道给葬在了山上，他自己就安排了，我们知道的时候，你那个兄弟都已经入土多时了。”
“后来你父亲也出了意外，家里就只剩了你一个，我原本是想养着你的，也好弥补一下我当年犯下的过错，可是你邻居奶奶离得近，把你给接了过去，我没办法，也就只能罢了。”
张奶奶说着，摸了一下眼泪，拉起我的手对我道：“孩子，我对不起你们林家，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这个信息量有点太大，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张奶奶的眼神也很是疑惑，但看着张奶奶眼泪纵横的样子，我便不忍心，安慰道：“张奶奶，当年的事情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不能全怪你，坏人要行凶，我们总是拦不住的。”
劝慰了张奶奶，我跟着道士回了奶奶家。
“你听出些什么来没有？”我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就问了道士一嘴。
道士摇了摇头，道：“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你说，当年那个老道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兄弟俩的其中一个？”我的问题在于这里，往往人要求一件东西，那通常是对他有利的才会去求，可一个婴儿，对一个老道来说，能有什么利益可言？
而且，我的那位兄弟之后不久便夭折了，那个老道也没有回来再讨要我。
而就我们开棺得知，我那位兄弟并没有死，也就是说，当年老道把他下葬的时候也是知道的。
那老道这么做，又是为了
什么呢……
“你说，我是至阴的体质，我那个兄弟会不会也是一个特殊的体质，毕竟我们两个是双胞胎，相似的地方总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