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极端相撞,两败俱伤,怎么凑都不是圆满。
“哥,源儿不是说他那未婚夫挺好的吗?”路仁扔了手机,连新年祭都没心思看了。
“嗯,怎么了又?”贾怡把鱿鱼丝递给他,挨着他躺下。
“我看到他刚发的朋友圈,在你手机上,不过这会儿他删掉了,你也看不着。”路仁叹气。
“他发什么了?”贾怡顺着话茬问。
“一句诗,我给你背一遍。”路仁撕开包装袋,凭着记忆把诗句背诵了遍。
“这明显是歌颂爱情的啊,可能人小情侣正蜜里调油,源儿就有感而发,结果一想这大过年的,发这个也不合适,就把它删了呗。”贾怡有理有据道。
“秀恩爱有无数种方式,歌颂爱情的诗也有无数首,真正蜜里调油的小情侣才不会选这一句呢。谁秀恩爱用血、旧吉他这样的字眼,确定不是分手了吗?”路仁更加有理有据,眉头越皱越深,“话说回来,我也没怎么见他在朋友圈里发他未婚夫的照片,都是在哪哪儿开会,去哪哪儿旅游。连你都知道发张握手的黄图宣示主权,源儿心思那么细,要真在意那未婚夫,指不定会怎么花式宣扬呢!”
贾怡揉着眉心,勉强捋顺这一大段话的中心思想,“声明一下,我发的那图又没露什么,怎么就黄图了?”
“我们现在是探讨源儿的未婚夫,注意审题!”路仁拍大腿。
“其实这事儿吧,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别插手,源儿心里有数。”贾怡揽过他肩膀,抵着他额头,“有些事总得让他自己处理,现在想想,我们俩要当时不意气用事,让他自行处理的话,他和赵随会收场得更加体面。所以现在就装作没看到那条朋友圈,继续看你的新年祭。”
“可是......”路仁还想辩驳。
贾怡吻一吻他嘴唇,“相信源儿,我们要做的就是六月份,高高兴兴去给他送祝福。”
“我总觉得哥你有事瞒着我。”
“我哪敢瞒你哟,祖宗。”
不过零点过后,路仁还是给何源发过去一句“新年快乐”,用的语音。
随即何源的语音过来,声音欢快,还是初见时的那只小百灵。
“新年快乐呀,阿仁。”
是他想多了么?
贾怡卡着零点发了条秀恩爱朋友圈,他不常秀,一秀肯定要秀个大的。
文案配个“十年有你”,特别酸不拉几。
他没理会那群大晚上还活蹦乱跳的小崽子在他朋友圈底下嚎,直接点开最新的信息。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要真能处理好就不会隔那么久才给我回信。”贾怡打字发过去,“别为了个婚礼太勉强自己,反正我和阿仁都是站你这边的。”
“多谢。其实说实话,哥,我不是不喜欢那小孩,但要给我些时间,毕竟奔着结婚去呢。最近我只是在跟我自己较劲罢了,也不关他的事。”
“你一向心里有数,我多说什么反而是种干扰,婚礼还早,你也别太着急。”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和阿仁的二人世界了。另外,你秀恩爱的这文案好......没水平啊。”
“嘿,别以为隔远了你哥我就揍不了你了。”
“你也未必打得过我,而且我肯定要向阿仁告你的状,拜了个拜!”
“臭小子,行,拜拜。”
窗外的夜空燃起绚丽的烟火,这两年G市对于燃放烟花的要求放松了许多,除夕过了零点,甚至能在市区见到烟花。
“要出去看看吗?”贾怡问。
路仁打了个哈欠,“去啊。”
他们一人套一件大塑料袋羽绒服,换了鞋,拎了把家门钥匙,便手勾着手,溜溜达达地下楼去。
循着烟花绽放的方向一路去,还是处处火树银花。
那是在附近人民广场圈出来的燃放地点,震耳的声响隔老远都能听见。
路仁捏一捏贾怡的指腹,示意他不用再向前了。
“就在这儿吧,这儿也能看见。”路仁说。
“你是怕那声响?”贾怡猜到了,大猫倚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们在广场的外围,看那兴奋得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孩童,招呼孩子注意安全的大人,还有最里圈子里各式各样的焰火。
层层叠叠的花火绽出层层叠叠的颜色,如流星火雨划过夜空。
贾怡说,对着烟花许愿一定很灵。
路仁不解地眨眨眼,焰火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柔美温和。
贾怡忍不住低了头,与他呼吸缠绵;空气是冷的,他们呼出白气似云般游走。
因为烟花落下来的样子很像流星。贾怡轻声解释说。
他在大猫没戴镜片的朦胧眼底,看到清澈的花火和清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