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把从小钱桌上顺来的草莓棒棒糖递给彤彤,回彤彤妈的话,说:“没站稳,摔的。”
贾怡闻言,也只得讪讪点头,用道谢扯开话题。
而后上楼、进家门,路仁去做晚饭,留贾怡和番茄爷俩儿坐地毯上玩儿。
贾怡与自家儿砸大眼瞪小眼,实在瞪不过了,小猫“喵”了声,意思是问爸和爹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当爸的只叹气三连,望向厨房的目光委屈愧疚又惆怅。
小猫番茄感到一阵恶寒。
这是怎么了嘛,这是!
“喵!”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连扑棱蛾子都不再向光而动,当然可能还没到季节。
小猫觉得很是落寞,家里这诡异的气氛,还不如让它下楼陪彤彤姐姐玩儿呢!
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爹,你看看我爸呀!
无人理会它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猫咪。
“喵......”
人间不值得。
“你现在洗澡也不太方便,待会儿我收拾完了,给你擦身子。”
到底还是爹打破了沉默,番茄松了口气,不愧是爹!
“哦,好,好。”
但爸你是咋回事?怎么还低头含羞傻笑?你们俩不早对彼此知根知底了吗?擦个身而已,又不是哔哔哔!要真哔哔哔,也没见你脸红过啊!
等等,我只是在心里吐槽下,怎么也给消了音?
猫咪疑惑。
“喵。”
路仁把自己的存稿发了,方才踢了拖鞋爬上床。
贾怡倚床头坐着,等他钻进被子。
“关灯了啊。”贾怡轻声说。
路仁点了头,先把他搀扶着躺下,而后探身摁灭了床头灯。
手臂的石膏限制了行动,也让贾怡心里怪不自在。
路仁挨着他躺下,双手抱过他能活动的手臂,柔软的温度隔着双层的衣料,细细地由胳膊传递至心脏。
安定了。
“你......不生气了?”贾怡轻声问。
“我没生气。”路仁冷冷地哼了声。
那就是心里还有气。
贾怡把“对不起”仨字忍回去,软声软气地说:“那好吧,晚安。”
路仁没回他,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不想回。
贾怡认命地合了眼,路漫漫其修远兮。
但就在他要与周公下棋时,耳侧传来一声轻轻的,“晚安。”
如小猫爪子挠在心上,又疼又痒。
贾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失败。
我好爱你,所以不想你伤心难过,可又让你伤心难过了。
贾怡生日前一周,路仁收到了裙子的快递。
他知道贾怡的大致尺码,给网店店主的时候,店主吓了一跳,委婉地向他表示,您这女朋友还蛮高的哈。
但也只是高啦。路仁回道,都不长肉。
他倒很希望贾怡多长点儿肉,这样穿起裙子来更凹凸有致。
不过自家男朋友嘛,不嫌弃。
生日礼物在生日前一天送也可以,而且路仁要看贾怡表现,再决定给不给贾怡做长寿面过生日。
正好赶上周末,贾怡这轻伤不下火线的大忙人终于有时间好好躺会儿了。
结果一躺便到了大中午,被自个儿男朋友伺候着穿衣洗漱吃饭......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自己来。”贾怡拒绝三连,这些天大猫老整这样的一条龙服务,让他怎样都不能心安理得接受。
于是冒着大猫可能会发飙的风险,一咬牙一闭眼还是选择了拒绝。
路仁倒也不多说什么。
一如平常地洗了碗,喂了猫,贾怡看他前前后后地忙,几番想开口问问自己能帮什么忙,但路仁没给他搭话的机会。
这都快半个月了,他和路仁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之前一天的多。
冷战时间着实拖得太长,贾怡有向上司求救,而夏祈只回了个,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贾怡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终于,路仁停下了忙碌的身影,从衣柜里扯出一条丝质的吊带长裙。
等等,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贾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抱着自己的石膏胳膊,往后边缩了缩,再缩了缩。
可惜后边是床头的柱子,怪硌人的。
路仁一步步过来,面无表情。
但其实仔细看,嘴角是在克制地抖动。
“别躲,我给你换上。”路仁抓住贾怡脚踝,坐在床边,臂弯里的长裙如同牛奶般淌。
“宝贝儿,这是惩罚么?”贾怡有些慌张,心跳如鼓连视线都定不住,更别说把自己的脚收回来。
路仁挑一挑眉,“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好,好吧。”打小没怂过的贾怡向前倾了倾身子,“你来吧。”
“你还蛮相信我的嘛,哥。”路仁勾了嘴角,是这些天来第一个货真价实的笑容,而且还久违地叫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