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事就去忙。”他接过面巾,擦擦脸上泪水,低声道:“我陪爷爷呆一会儿。”
“我陪你。”江翰坚持,他不想把江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多看几眼,以后没机会了。”
惆怅一时充满两人内心,以后这个人不会再存在,即使再不愿任何人也无力挽留。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江白腿站麻了,人也冷静下来,“我们走吧。”
“嗯。”江翰跟在江白身后,几次张嘴也无法说出想说的话。
最后还是江白与他告别,“大哥,出殡那天我不过来了,改天我再去祭拜爷爷。”
“嗯。”江翰想到自己妈歇斯底里的模样,江白不出现她面前也好,“到时我们一起过来。”
“有事别忘了找我。”江翰第一次亲近的伸手揉揉江白的头,“大哥在呢,总不会让你太委屈。”
“我知道。”江白心里一暖,“谢谢大哥。”
他不知道,如果江翰知道自己不是他亲弟弟,是不是还会这样对自己,把自己当亲人看?
他不想猜测,更切确的说,江白不想知道。
“你保重。”江白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留恋,把一切抛在身后,他对任何事都不会奢求。
只是他以为的再无交集,不到一天的功夫,江白又接到了江翰电话。
“小白,明天来见律师。”江翰:“爷爷立了遗嘱。”
“我不去了。”江白沉默一会儿,“你们去吧。”
“律师说人必须到齐,这是爷爷的要求。”江翰劝道:“那是爷爷的财产,也是你应该得的。”
“你拿了,爷爷也能安心。”江翰叹息一声,嗓子低沉带着点嘶哑,“你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吧?”
这句话有些沉重,江白一怔,半晌无话。
“小白,听大哥的。”江翰好声好气的商量,“你就是不要,给你的遗产也不能归别人所有,给你就拿着,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江白听到“我们”这两个字,目露嘲讽,若是这个“们”字是说江爷爷,他还能相信。
其他人,怎么可能。
“好,明天我过去。”江白改变主意。
他记得爷爷看着自己时,有时候就像透过自己看到某个人,江白想应该是自己亲爸。
兴许爷爷也是愧疚,一直不能释怀。
若真像江翰说的,可以让他和爷爷安心,江白觉得拿就拿了,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爸应该得的。
……
第二天,江白掐着时间到律师楼。
一进去,就见江浩海、柳玉书,还有江翰、江依兄妹两个,已经提前到了。
江白迎着柳玉书冰冷的目光,坐在江翰旁边,等待律师宣读遗嘱。
“连个话都不会说?”柳玉书挑刺,强压怒火讽刺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目无尊长。”
江白静静的坐着,一脸乖巧的看着柳玉书,清澈的眼眸全是无辜,似乎不知道她在说谁。
“好了,你哪来那么多话。”江浩海蹙眉,已经被柳玉书闹的一点耐心没有,冷着脸呵斥一句。
“张律师。”江翰急忙转移他们注意力,“宣读遗嘱吧。”
“好。”张律师看人已经到齐,拿出文件开始宣读。
只是股份、基金和不动产,这些东西全与江白无关,张律师念了很长时间,也没一样东西是给江白的。
同样还有一个人全程黑着脸,柳玉书也是没有得到一点遗产,这一点她有心里准备。
因为她时不时的威胁,江爷爷已经对她极度厌烦。
只是柳玉书还是不高兴,觉得要是没有江白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江依很开心,她没想到爷爷会给她那么多遗产,除了股份没分给她,像是基金和不动产她得到不少。
“妈。”江依高兴的拉拉柳玉书,“爷爷给我留这么多遗产,我都没想到。”
“哼。”柳玉书冷哼,没有说话。
江浩海此时眉头微蹙,他除了分到股份以外,其它的遗产也是一点没有分到,这是不应该的事。
江翰心里也是吃惊,爷爷竟然把江氏股份,一分为二给自己和他爸平分,其它的则是他和自己妹妹平分。
若说遗产最大的收益人,现在非他江翰莫属。
他抬头看自己爸,眼神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江浩海也是莫名其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遗产这么分配他也不明白。
这与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江浩海看眼江白,若有所思,他本以为会给江白分些股份。
他还想着明着让江白交出来,暗里给他些钱补偿,省得柳玉书总是闹。
这样一来,他什么也不用做,更不用两面为难了。
张律师念完遗嘱,看看坐着的几个人,江老董事长让我捎句话:他很后悔当年的事,不该答应你们把股份全部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