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看到她,径直走了。
转眼到6月6号,暑假和高考假一起开始放。
本来和秦思思约好了& * zwnj;,下午四点放假后,一起一味书屋自习,结果临了下课铃响,秦思思忸怩地过来。
“善善,贺惟和我们一起坐公交可以吗?他回家正好顺路。”
苏慕善张了张口,“……呃,没事。”
“嘿,等会到了让他请我们喝COCO!那我先回宿舍拿我的手机,等会儿校门口见哈!”
摇了摇头,苏慕善失笑。
用长尾夹整理好暑假的上百页作业,整整齐齐塞进书包,另外又清点出了生物、化学的课本,她打算暑假好好过一遍最难的两本必修。
无意收拾到抽屉最下面,她又看到那本浅青色的生物笔记。
她拿出来翻了两页,也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背包,拉好拉链,把鼓包的背包背好。
苏慕善到了一楼大厅,最后又站在了陈嘉树的照片之前。
等到这个暑假结束,这个位置的照片就会被新一届的第一名霸占了。
天井里的草坪如茵,静静地结着籽。
逢春生绿,冬来变黄,时光迎来送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岁月又好似没有变迁。
所以时间最后的罅隙,苏慕善决定再多看几眼陈嘉树,就当学姐暗恋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想着,她反应过来她的手机正带在身上,四顾一楼办公室外的走廊没什么人进出,于是拿了出来,打开了相机辅助线。
三、二、一。
这时楼梯口传来下楼的声音,脚步又急又快。
“哎哎,谢臻……你又走那么快?”
苏慕善心里咯噔了一声。
侧过头,谢臻正刹在一楼楼梯口。
他单肩挂着背包,宽松落肩的T恤,藏青色的九分工装裤,向外微偏的胳膊肘和露出的脚踝骨骼,有些清瘦伶仃。
面颊上表情很淡,似乎逡巡了一眼她,慢慢走过来时,又看了眼她的身后。
苏慕善扯唇笑了下,打招呼,“……准备走啦?”
他敛眸,淡淡嗯了一声,这时陈一昂从楼梯拐角冒出头,扶着楼梯小跑下来,“靠,等下我会死啊,说了系鞋带的。”
谢臻回头掠了他一眼,“不是在大厅等吗?”
陈一昂啧了两声,走过来。谢臻没有再看苏慕善了,等朋友走过来,便迈开腿往玻璃门外走。
苏慕善在原地怔了片刻,掌心的手机震了两下。
秦思思:我拿到手机了 * ,你可以往校门口走了~
抿了抿唇,苏慕善把手机重新抄回兜里,攥紧了书包的背带,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谢臻已经走得很远了,道路两边的草木茂密,没多久他背影的那个点,逐渐被伸出道路的枝叶挡住,在树影缝隙里消失不见。
苏慕善想起来了自己的初心。
她其实很理性的人,即便当初决心倾赋这份喜欢给他,就没想过得到回应,她可以轻轻地拿起,再轻轻地放下。
感情的事情从来非谁不可,最多,他只是她十几岁时的最歆慕。
可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她能放下吗?
学姐写的,真正的放下,是坦然地接受他终将把自己忘记。
走出教学区到广场,再越过游廊,走到往南门去的主路。
这一路,谢臻颅内还在不停循环刚刚那一幕,她痴痴地抬眸看着相片,那样一个乖学生也不怕老师抓似的,拿出了手机偷拍,恐怕是为留下最后的执念。
说来挺搞笑的,一个人的动作、或想法,如果重复21天就会变成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或想法。
因为潜意识里的东西,谢臻早已坚持上了远超21天的自习,迎头去赶,但落下了的良多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全部弥补回来。
只怕他愣头愣脑,苟延残喘,最后也未必能爬上一本线,而她却凭着一厢执念,直接考北大找学长去了。
还是算了吧。
指不定坚持21天不去想她,比坚持学习要更简单。
“哎,谢臻。”
这时,肩膀一重,侧头见陈一昂追过来,扶着他肩膀喘气,“你至于吗?走那么快?”
谢臻淡淡,轻笑了声:“……嘁,腿长没办法啊。”
陈一昂:“你丫的,少说两句骚话会死?”
他笑了下,那正好,现在确实没心情讲话。
而后,二人一齐往校门口走,谢臻单手扯着背包,始终不赞一词。
陈一昂霎时也不知道说点啥了,偷看他两眼。
下颏绷着,走路时的视线悠悠地扫着前方,连左右有女生小声议论他,也当没听见似的。
从5月的月假那次,那次荒唐又突兀的表白结束,这人心思好像就沉了好多。经常游戏打一半走了,但上课倒勤了好多,大概学了点,可成绩仍没什么起色,眉眼是肉眼可见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