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志愿者站在讲台上,引导下面所有小朋友学着写字。
这里大多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生理或者智商有缺陷,像云商这样没有任何缺陷还读过书的孩子,是极少数。
云商握紧手中的铅笔,在小纸条上一笔一划写下:
平安夜。
院长办公室里,院长一张一张翻看小纸条。
乱七八糟的数字,歪歪扭扭的笔画看得她心烦意乱。
倏然间,一行端正清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平安夜云商
云商刚交上纸条没多久,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位严肃的院长“妈妈”,父母去世后第三天,社会志愿者找上门,将他带到了这处陌生的地方。
第一次见面,院长老师非常喜欢自己,他会怜爱地搂着自己,温柔地询问家庭情况。
可后来,福利院来了一对夫妻,听其他老师聊天的时候说,他们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来是因为其中一人要参加大选,特意来下基层以收养孤儿的方式为自己博关注,打感情牌。
还听说,如果收养成功,对方会给福利院赞助一百万作为生活启动资金。
于是云商被他们带回了家。
半年后,他再次出现在福利院门口,小脸↑青紫交叠。
那对夫妻找上门,质问院长是怎么教育的小孩,将养父打伤不说,还偷偷逃跑。
最后商榷无果,对方表示要撤资百分之七十。
从那天起,院长再也没有对云商露出一点笑模样。
云商站在院长办公桌前,头埋很低,望着鞋尖一小块脏污,始终沉默。
院长将纸条推过去,声音漠然:
“在我们国家,问你生日是要你写阴历或者公立,你写平安夜做什么。”
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他为了发泄造成撤资始作俑者的不满。
云商沉默半晌,慢慢抬起一点头:“因为,爸妈说,生日就是平安夜那天。”
“爸妈?”院长冷笑一声,手底压着那张写有生日的纸条。
“你哪还有爸妈,从你被送进来那一天起,我才是你的养父母,明白么?”
云商不说话。
院长捏紧纸条,极力压抑着怒火:
“说话,明白么。”
云商倒退一步,摇摇头:“我爸爸叫云先立,妈妈叫程。”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随着火辣辣的痛意起伏,云商左边脸颊蓦然红了一片。
“你爸妈早就死的渣都不剩!因为你是个劣性O,给他们丢脸,他们受不了你干脆从楼上跳下去以死谢罪,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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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咖啡厅里坐了多久,一直到扰人的电话声声响起,云商才从沉重的回忆中被拉回现实。
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简玉衍”三个大字。
他稍稍松了口气,接起来。
还不等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没好气的质问:
“你特么再不接我要打电话报警了,人在哪儿。”
云商望着面前的蛋糕,抬手将蛋糕推到一边,起身往外走:“在学校对面。”
“我不是让你把今天空出来么,拿我话当耳边风?”
云商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你说什么我就要听。”
“你别不识好歹,我在你宿舍底下,快回来。”
“不回去,你在那等着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云商直接挂断电话,调至静音,打算找个地方散散心。
“抓到你了,这下看你往哪跑!”
刚走没两步,便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扯了回去,倏然落进一宽厚怀抱。
云商吓了一跳,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暗藏得意的眼睛。
“还好我多长了个心眼在校门口逮你,不然还真让你跑了。”
云商使劲推开他,整理下衣服:“你这种人不去搞刑侦真是屈才了。”
“少说废话,跟我上车。”
不容分说,简应该去搞刑侦玉衍拉着云商就往车边走。
“我说了我不去,你到底想干嘛!”云商使劲挣脱开,一把将简玉衍推得一个踉跄。
“你不会真以为和你一起看场电影就是我的什么人了吧。”
简玉衍明显愣了下,转过身,从车里拿出一只蛋糕盒子,和一束鲜花,往云商脚底一丢,冷笑道:
“我就是闲的过来找不自在,是啊,本来我也不是你什么人,还给你过生日,我有病。”
云商望着简玉衍不同往日的表情,似乎看起来有那么点落寞的意思,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也确实不知情,也确实只是想为自己过个生日庆祝一下,所以买了蛋糕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