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哥你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这一点,我坚信。像你说的,我这样美丽善良,老天怎忍心那么残忍地对待我呢……”韩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竟然破涕为笑了。
“我好想去外面的花园里看一下。你能带我去吗?”韩冰问,“我又想起了那天你给我讲的窗外的故事。”
“现在吗?”高岳问。
“是啊。”韩冰说。
“现在你的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呢。等拆了石膏吧,我带你去看看。现在,我给你描述一下吧……虽然我不是个盲人。”高岳笑了笑。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你背我去。”韩冰撒起娇来。
高岳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着。
“好高难度的事情,等下会我被医生骂死的。”他站起来,准备去移动那两个固定的石膏腿。
“嘻嘻,说笑啦。大哥,你也信……医生千叮万嘱不能动的。”韩冰笑了,神态妩媚。
“我就是傻,容易上当……”高岳也笑了起来。
“大哥,我有个愿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实现?”韩冰忽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
“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不会勉强你的。”韩冰打断他。
“你说吧。”高岳笑着。
“你先答应我。”韩冰嗔到。
“好吧……我答应你!”高岳点点头。
“太好了!说话算数哦!不准反悔!来,我们打勾勾!”韩冰像个小女孩那样,伸出尾指。
“好啦,好啦……”高岳露出无奈的表情,伸出尾指。
“我想,在我出国之前,你带我出去旅游一趟。地点……我来定,好吗?大哥。”
“出国治疗之前?你的腿,也行动不便啊。”高岳有点惊讶。
“我不管,我坐轮椅也可以的,你推着我……上飞机,下飞机,去酒店,去看风景,我们要一起看日出和日落……”韩冰满脸憧憬,仿佛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
高岳一时无语。
韩冰瞪了他一眼,伸出刚才打过勾的尾指,提醒他。
“好吧,好吧……那要你恢复得好一些的时候才行……以免加重病情……”高岳无奈地点点头。
韩冰深情地看着高岳,大声嬉笑起来。
……
两人又聊了一会。
……
韩冰拿起那些书,翻了起来。
“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大哥,我会走出来的,因为,比这个更大的伤痛,我也经历过了,不是吗?”韩冰一边翻着书,一边说。
听到这句,高岳忽然就想到了韩芸。这天上午,高岳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唐律师打来的。他说,昨天检察院已经批准了他去会见晓咏。他准备下午去一趟看守所。高岳听了,十分振奋。
他立即打电话给阿沁。
阿沁听了,很开心。她连忙说:
“哥,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下唐律师吧?跟他讨论一下,让他把我们的关心和想法,转告给晓咏……”
“不用啦。他是资深律师了,知道该怎么做,也一定会转达我们的意思,你就放心好了……第一次会见,他主要是去听听晓咏对案件的陈述,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如果你还不放心,我等一下再打电话跟他强调一下吧。”高岳说。
“好啊,好啊。哥,你记得打啊。”
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唐律师的电话打来了,他刚从看守所出来,约高岳去他办公室聊一下具体的情况。
高岳马上载着阿沁,赶到律师事务所。
在门口停好车,他们快步走到三楼,走向唐律师的办公室。只见大门紧闭着,估计还没有回来。
他们返回二楼,问了一个正在复印资料的女孩,她说没有见到唐律师,叫他们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
高岳和阿沁坐在办公区旁边长沙发上,看着那些忙前忙后的律师们,在身边晃来晃去。
高岳走到外面,抽起根烟。
冬日的黄昏,太阳一走,夜色已经悄悄降临。今天的风很大,把路边的广告牌吹得哐哐直响。大风无情地刮落已经奄奄一息的树木,黄叶儿凄凉地从树上掉落下来,被阵阵袭来的风吹得漫天乱舞。树枝儿光秃秃地在狂风中摇摆,一脸垂头丧气、垂死挣扎的样子。半空中漫天飘飞的那堆落叶,不断旋转着,袭向远处那条昏暗的隧道……高岳忽然看到,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布满了压抑和忧郁,在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就被印上了死刑的章……
高岳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
他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这时才看到,茶几旁边的那颗发财树,许多叶子已经发黄,甚至有些还枯萎了,与办公室里生机勃勃的人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