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师有点窘态,不过马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价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们看看这份补充协议吧,没什么我们就签合同。”他说。
高岳三人心里暗笑。
刚才高岳和何缤已经商量好了,合同由高岳来签名,费用由何缤负责。
高岳两人看了补充协议,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高岳拿起笔,签了名。
刘医师站起来,跟高岳和何缤握了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那现在,赶紧跟我们讲吧,你们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谁是幕后的黑手?”阿沁着急地问。
刘医师坐好,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阿沁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走过去,用手把他的嘴巴掰开。
“说吧,最近有什么进展?”高岳也开口了。
“好吧,首先祝贺我们合作愉快。这几天,虽然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但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他又喝了口茶,似乎故意在卖关子。
“第一,我们通过特殊渠道,摸清楚了晓咏的档案里,有两份口供,前后不一致。两份我都认真研究了,我猜,唐律师也认真研究过了。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他很认真地说。
“什么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晓咏的第一份口供,大致内容是说,阿芸跳楼自杀的时候,他不在场,他正在住处睡懒觉,手机调了静音,所以许多电话都没有听到,包括阿芸在跳楼之前打给他的那十几个电话。那天他刚好跟电视台请了病假,说身体不适,一直在休息。后来经过核实,请假的情况属实。可是,他两个室友的口供显示,那天没有见过他,他的房门一直关着。所以,他不在天越大厦现场,也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刘医师说。
“那怎么会有第二份口供?里面是什么内容?”阿沁问。
“第二份口供,时间是次日。晓咏再次被叫到派出所,补充说明了相关的情况。主要是说明阿芸跳楼之前的那天晚上,晓咏的行踪。晓咏描述说,前一天晚上八点多,阿芸打电话找他,晓咏不愿意出来,后来,阿芸以死相逼,要求晓咏马上赶去天越大厦3404房。”刘医师继续说。
“那晓咏去了吗?”三人又问。
“口供显示,晓咏去了。而且是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刘医师回答。
“啊?!不可能!晓咏不是这样的人。”阿沁很激动。
高岳和何缤面面相觑。刘医师继续讲述着。
“晓咏的第二份口供里说,他去到酒店,在3404房里,安抚了阿芸,希望她能冷静下来,不要做傻事。可是,阿芸很痴情,一定要晓咏答应跟她在一起,不然就要寻死,就这样,一来一回,折腾了整晚,晓咏很疲倦,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看到阿芸累得睡着了,就偷偷走了,回到住处,以为她没事了,谁知道,阿芸醒来之后,没有见到晓咏,更加伤心,拼命打电话给他,晓咏没有接听,在绝望情绪的笼罩之下,韩芸做出了自杀的决定。”
三人沉默了。
“咦,不对哦。两份口供有些地方不吻合,或者说有些矛盾,第一份说他请了病假,一直在休息,第二份却是去了天越大厦,证明没有什么病;第一份完全没有提及他在阿芸自杀之前到过天越大厦,第二份却说他在那里呆了近十个小时……”高岳分析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何缤附和着。
阿沁低下头,表情很痛苦。
“你们说对了,我也分析了很久。晓咏被抓起来,主要是第二份口供的原因,公安机关查看了天越大厦的监控,发现从那天凌晨到第二天上午的监控录像都坏了,他们怀疑是晓咏去破坏了监控,加上两份口供前后有些矛盾,说不清楚,于是就把晓咏传唤到派出所了解情况。”
“那么……如果档案里有两份口供,事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出疑点,就把晓咏放走了呢?难道派出所的干警就这么马虎?”高岳忽然问了这句。
“你提的问题很好。我们也是往这个方向去分析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刘医师看了高岳一眼。
“什么结论?”大家齐声问。
刘医师看着他们,缓缓地说:“之前的干警不太可能那么糊涂,只有一种可能,第二份口供是最近才放进去的,也就是说……”
“第二份口供是假的!”三人异口同声,阿沁的声音最大。
“对,有人伪造了第二份的口供,假冒晓咏的签名,然后放进档案里。不过……”刘医师说。
“不过什么?”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
“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如果伪造第二份口供的人,是在公安内部的模板里填写的,那一定能查出来,因为每个派出所都有一个后台的监控员,这个没有多少人知道,如果造假是在这个模板上生成的,监控员一定会查到的;另外一种,如果伪造第二份口供的人,是通过他自己的电脑写好,再打印出来,伪造晓咏的签名,那就几乎查不出来了。”刘医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