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费奥多尔都大胆地邀请她来他家里了,她自认为这是他对她容忍度提高的表现。
不过绫没有贸然进入他人房间的习惯,所以她先是去厨房翻了个水杯,再在水龙头接了个水,喝完水后,她才慢慢吞吞地敲了敲门。
正好她可以探探他的口风。
“费佳,你睡了吗?”她放低了声音。
虽然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也许,费奥多尔有开灯开门睡觉的习惯呢?
“请进,莉莲。”
里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费奥多尔的声音略微有点低沉,但很平稳,并不显得疲惫。
绫不紧不慢地拉开了门,房门并不新,看上去是那种老式的门,门四周稍有点旧,一推开门,就发出“嘎吱”一声,在夜里显得很是刺耳。
费奥多尔房间里的灯并不是很亮,他朝着电脑,电脑已经进入休眠模式,桌上摊着一叠资料,一盏台灯坐落在书桌侧边,压在这一叠资料上的,是一本书。
逡巡整个房间,除了一张简易的小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小书架和一个围炉以及沙发,除此之外,房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和他之前的房间风格很像,看上去仅为工作而建,没什么特别风格,除了一些资料,没人什么家具是容易暴露他个人习惯的。
绫走进了他。
费奥多尔抬起埋在书里的脸,绫才看到了他看的是什么。
是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的信条》,发表在一本期刊上面,书籍并不新,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是那个意大利的梦游人吗?”绫很快扫到了这个显眼的题目,她顺口说了句。
她指的是墨索里尼,一个颠覆性的狂热小丑。这个意大利人在二战期间曾是意大利队总统,同时也是个政治家,在战争结束后他被击毙。
费奥多尔应了一声,他们没有继续交流,他就就着灯光,继续读这篇文章。
一只手覆盖在他的面前,打断了他。
他抬起头,看向绫。
“既然我来了,不和聊点什么吗?”绫挑了挑眉,晃了晃喝了一半的水杯,问道。
“我在读墨索里尼的文章,为了了解他一些政治活动和经历。”费奥多尔说道,“不过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读这些干什么?”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也许我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不过这个表情因为有点突兀而显得格外的假。
“一个法西斯的国家的存在,并不太实际,至少它已经被历史否定……如果你想了解这些的话,倒不如和我聊聊别的。”绫说道,她补充地说,“也许,你可以跟我聊聊你的问题?或许我能给你点建议呢。”
费奥多尔放下了手中的笔,他起身,非常有教养地请她在沙发边上落座。
现在是冬天,还有点冷。
费奥多尔起身拿了条毛毯,他递给绫,但绫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于是坐下来,鼻子红红地盖上这条大红色的全花卉纹样毯子。
见他如此,绫于是在他旁边落座。
他没有开灯。
虽然灯光有点暗淡,星星也没有几颗,窗户关着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他们围着一条薄毯,准备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夜谈会。
“今天我碰到一个小女孩。”他说道,“我们在教会做祷告,她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祷告结束时,还打了个哈欠。”
“嗯?你时常会去教会吗?”绫发出了一个迷惑的气音,“可你看起来并不像……”
“哦抱歉!”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话音戛然而止,“总之费佳,你知道的。”
她没说完这句话,尽管话里的意思意犹未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写这文最最重要的部分啦,反正都是些很严肃的话题。
其实有个小提纲但是我感觉也不是很好理解的样子,结束了一起放出来。
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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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我是虔诚的教徒。”费奥多尔说道, 绫看到他装模作样的划了个十字。
他确实很少做出这种传统教徒该做的动作,他也不太做饭前祷告。
“抱歉,费佳,我不该怀疑你的信仰。”绫敷衍地道了个歉, 然后说道, “刚才的话题,请你接着说吧。”
“在回家路上时, 我又碰到了她, 也许她叫玛利亚?她和她的母亲在一起, 她正在向她发牢骚。”费奥多尔顿了顿, 说道,“‘妈妈, 明明我已经严格遵守上帝的戒律, 理应我应受到上帝的保护。可为何上帝还要我吃不饱穿不暖!如果第七日为安息日,妈妈,为何您不可获得安息?还得去农村劳作?在第七日,甚至每一天,您都没有获得过一天安息?还有父亲, 为什么他人人要念叨他?他明明不是什么酒鬼懒汉!为什么上帝不能发发善心为他正明,反倒让他死后不得安息!’。她的母亲低声说道,‘亲爱的,不要胡言。我们从出生起,就受到了上帝的指派,怎么能要求更多呢?况且, 怎么能以人的苦难与上帝相提并论?也许在上帝眼中苦难而是一种体贴!还有,你的父亲已经升入天堂,人间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