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低头看着他笑,心说:懒死你吧!
这边陆陶然刚滋溜滋溜喝了两口,突然眼睛一瞪,一把抓住了顾繁的手腕。
顾繁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陆陶然咬着小吸管,死死地抓着顾繁的手腕,在顾繁转头要看过去的时候,一把扳住了对方的脑袋:“别回头!”
陆陶然第一次看见窗外的“鬼”是半年前,那天晚上他在书房忙活到半夜,回来的时候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开灯直接被窗外那吊着的“人”给吓得魂飞魄散。
当天晚上他都没敢在家睡觉,大半夜跑出了家门。
后来很长时间再没见过,也逐渐卸下了心防,然而不久之前又开始了,都是他半夜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突然看见的。
那时候接连好几天,吓得他真的快晕死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它陆陶然才去找大师,然后被大师告知他被鬼缠上了。
一直以来陆陶然对此深信不疑,走到哪儿都觉得自己肩膀上扛着一个面目可怖的鬼。
前几天顾繁给他揭秘了浴室闹鬼的真相,搞得陆陶然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又想了想医生的吐槽,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蠢,竟然因为一个所谓的大师那几句忽悠,自己把自己吓唬成这样。
但他忘了,在这方面他真的就是这么蠢,不蠢的话也不会当初一挥手就给了人家三万块。
这人啊……
这会儿,陆陶然盯着窗外的“吊死鬼”看,是真的觉得脊背发凉。
以前他每次看到那个“鬼”的时候都没开灯,当然了,他也不敢细看,这会儿屋里灯火通明,还有他的“驱鬼宝贝”在身边,陆陶然定睛那么一看,好家伙,真够吓人的。
为什么会有人把无脸男挂在窗外啊!
陆陶然终于看清了那个“吊死鬼”长什么样,任谁大半夜看见《千与千寻》里那个无脸男飘在窗外都会吓死的好不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东西是谁搞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卧室的窗外?
顾繁问:“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被扳着脑袋不能动的顾繁有一种预感,他家老板已经为自己解开了窗外闹鬼之谜。
“你该不会在外面看见自己了吧?”
“……顾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大晚上说这么渗人的话,有事儿吗?
“我开个玩笑。”顾繁抓住陆陶然的手,然后拉开,尽管陆陶然阻止,但他还是回头了。
顾繁回头的一瞬间也被吓了一跳,说实话,大晚上谁突然看见无脸男都得被吓一跳,尤其是顾繁这种压根儿没看过那动画的。
“什么东西?”他皱起了眉。
不过疑惑的同时顾繁还有点儿小感动,他老板竟然为了保护他,怕他被吓着,扳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回头。
感天动地,顾繁觉得陆总对他真好。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陆陶然不让他看只是因为不想被对方笑话,是顾繁给自己加戏了。
陆陶然很不想承认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看见的鬼,这会让他这个青年才俊颜面扫地,但顾繁已经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户。
很多时候,我们和未解之谜就只隔着一扇窗。
当顾繁拉开那扇窗,顺着无脸男往上看,他终于明白了前几天看见的那个钩子是干什么的。
楼上那户人家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搞了个风筝,竟然挂在了外面。
有事儿吗?这是把无脸男当晴天娃娃吗?
顾繁回头对陆陶然说:“陆总,或许医生说得对。”
陆陶然已经喝完了安神补脑液,气个半死,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被窝。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我也根本没有被鬼缠!
我就是个被忽悠了的笨蛋!
在助理面前像个大傻子!
陆陶然蒙着被子生气,顾繁见状赶紧安抚。
“明天我到楼上去交涉一下,”顾繁隔着被子轻轻拍着陆陶然,“这事儿不怪你,他家这行为就很离谱。”
陆陶然不动,继续缩在那里生闷气。
虽然整件事情都很滑稽,但不管怎么说,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至少,因为这个,陆陶然跟顾繁相遇了。
顾繁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世界上可能真的没有鬼,但一定真的有月老,这是月老给他们牵的红线,他们要珍惜。
这么一想,顾繁心情更好了。
他关好窗户,又关了灯,照例爬上了陆总的床。
顾繁贴着陆陶然,俩人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到对方。
顾繁说:“陆总,虽然这么说很无耻,但我觉得特庆幸。”
陆陶然快闷死了,听见顾繁这话,趁机从被子一角冒出头来:“我都要气死了,你还在这儿庆幸呢?把我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又不是我老公,又不能继承我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