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工作室在霖海偏郊区的一幢商务楼里,只有两层,不像辉映,在寸土寸金的CBD直接买下一幢大楼,但好在环境干净整洁。
走廊墙壁上除了挂着公司一哥一姐的照片外还有些油画,角落摆着修整可爱的绿植,淡淡的清香闻着很是舒服。
沈溶月走到会议室门口,听见里面众人七嘴八舌的。
“大家来说说《鹧鸪天》怎么办吧。”
“这本子也是倒了血霉,开拍前遇到限古令被搁置,好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拿到版号,依依又解约了。再这么下去版权过期得亏不少钱吧?”
“两千多万……”
“啧。”
“韵韵呢?怎么没来?她那边怎么说?”
“韵韵就别想了,她好不容易挤上流量小花的资格,正在出杂志外景呢,这种戏说不入流不肯拍。”
“……哎,那还有谁?”
“那位就算了,我估计也不会接的。”
“老板原本想用这剧回一波血,这样下去我们公司会不会倒闭啊?”
“……别吓我啊,我老婆刚怀了二胎……”
“……”
里面的人越说越惆怅。
沈溶月推门进去:“我拍。”
里面二十来双眼睛全都愣怔地看向门口,整整齐齐的一脸“我没听错吧,沈溶月居然要拍网剧了。”的神情。
沈溶月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比身后油画中蓬巴杜侯爵夫人还美艳精致的脸。
她扫视一圈,墨镜点了点桌面,气定神闲道:“怎么?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
现场这些人哪会放过这枚救星,倒茶的倒茶,端凳子的端凳子,缪雪凑过来像只毛绒绒的小雪貂,捏着沈溶月的肩膀狗腿道:“姐,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沈溶月:“……”
《鹧鸪天》女主定了,可是男主还没有。乔纳靠沈溶月的剩余商业价值拉到了一些投资商,同时有意无意地放出了点消息营销造势。
沈溶月自从拿回手机就没再见过褚寒深,连同请他吃饭这回事也当做生命中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给忽略不计了。
褚寒深回了趟北港的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栋豪华高档的却空无一人的建筑物。
他吃完饭走到旋转楼梯前脚步顿了顿,凝视了一眼地下室入口,转身上了楼。
他今天没有工作,简单的休闲衫罩在身上,修长挺拔的,硬是有一种懒洋洋的公子哥的味道。
发小蒋拿死乞白赖地给他打电话,挂了一个又来一个,非说哥们儿今天不出来,就开车到家里堵人,烦得狠。
褚寒深拗不过这位发小一哭二闹三上吊,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地点约在莫问松风——一家高档会所,是蒋拿的地界,名字取自“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说是取其雅意,但谁都知道他脑子里那点擦边的黄色废料。
还没进门,包厢里蒋拿扯着嗓子吼:“妈的,沈棠人呢?不让她来唱歌的么?把人给劳资叫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你把深哥请来,沈棠绝对来。”
说曹操,曹操到。
褚寒深进去时,里面静默了几秒,便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不敢真上前打扰。
只有蒋拿拿着红酒瓶凑过来:“喝一点?”
褚寒深冷淡地摆摆手,坐进沙发时旁边的人自动给他空出中间的位置,他嗓音有些沙沙的:“有可乐么?”
蒋拿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给他拿了一瓶:“这玩意儿就这么好喝?”
褚寒深似没听到一般,长指拉开易拉罐的口子,优雅地灌了一口,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
蒋拿:“在北港呆几天?”
褚寒深没什么情绪:“两天。”
蒋拿:“也不知道霖海有什么让你这么鬼迷心窍的一天天往那儿跑。北港多好啊,老爷子护着,要啥没有。”
旁边女孩的穿着打扮一个赛一个的出众,其中一个听了一会儿轻轻柔柔的出声道:“深哥现在都在霖海吗?我是霖海人呢,当年我们隔壁高中还出了个很有名的学姐。”
蒋拿没太在意,拧了烟随口问:“谁啊?”
女孩仿佛被激励了,兴冲冲道:“沈溶月,就是前些天微博说离婚的那个。”
蒋拿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褚寒深,那人矜贵的头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神色波澜不惊。
蒋拿:“往下说啊?没了?”
叶静雅对沈溶月了解不多,她是职高的,而沈溶月则是隔壁励诚的,霖海最难进的私立高中。她提起沈溶月只是想引起褚寒深的注意力。
她搜刮了一遍脑海里的八卦,不管真假,开始添油加醋:“沈溶月不是很早就拍电影了么?我在学校门口见过她有豪车来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