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溶月像没听到一样,始终抱着褚寒深的脖子,放声哭着。
人们察觉到不对劲,鼓掌声也稀稀拉拉地少下去。
有人过来关心,沈溶月却不肯说话。
褚寒深一只手抱着沈溶月,一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在就好。
拍完他们两个的这一场,剧组还有别的戏份要赶,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缪雪担忧地看了大树那边几眼,梁波拍了拍她的肩:“深哥在,不会有问题的。溶月姐估计是入戏了需要缓一缓,很正常,我们先走吧。”
缪雪点点头,拿起沈溶月的手机和衣服,跟着梁波他们走了。
沈溶月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她从褚寒深肩膀上移开,周围已经很安静了。
整片墓地只剩下虫鸣声和风声交替着。
“冷吗?”
褚寒深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拭去她睫毛上的小泪珠,就像傅风黎给刘鸢擦眼泪一样。
沈溶月摇摇头,但随即就打了个喷嚏。
褚寒深脱下最外层那件戏服,给她披上,俯身观察她的表情:“还难过么?”
沈溶月嗓音哭得沙哑:“没事了。”
她看见褚寒深白色的内衬上有个牙印,指了指:“那个……疼不疼。”
褚寒深侧头瞥了一眼,语气微凉,似有所指:“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没事。”
沈溶月默了默。
她大概还带着点刘鸢的影子,竟然歉疚地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回酒店给你拿碘酒擦一下,消毒。”
褚寒深轻笑:“回去再说,不早了。”
沈溶月乖巧地“嗯”了一声。
他们经过灌木丛的时候,里面有东西蹿了一下。
放在平时沈溶月肯定尖叫了,但是她今天晚上脑子好像哭糊掉了,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竟然还蹲下来找是什么东西。
“寒深你过来看,好像真的是小猫。”
她说得很小声,手指小心翼翼地扒开树枝,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
褚寒深一同半蹲下来,顺着沈溶月的视线看过去:“好像很小。”
不同于他们那天晚上遇到的黑猫,这只小猫通身雪白,看到他们警惕的“喵喵”叫。
沈溶月:“它好像受伤了。”
褚寒深“嗯”了一声。
这个风景区住着一些原住民,农民平时会在田地里放捕兽夹,用来夹吃庄稼的老鼠,野兔什么的。这只小猫应该是被误伤了,后腿颤巍巍地藏在肚子下面,呼吸急促。
沈溶月偏头看向褚寒深和他商量:“要不把它带走?明天去兽医店看看。”
褚寒深没什么意见:“你决定就好。”
沈溶月轻手轻脚地靠近小猫,但小猫胆子非常小。
她离得越近,小猫叫声越大。
“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沈溶月吸了吸先前哭得堵住了的鼻子,张开双手轻柔地哄:“姐姐带你回去治病好不好。”
褚寒深就在身后看着她,眸光像秋风一般,淡淡的,寒凉中带了点柔和。
沈溶月伸出一个手指头,试探性地碰了碰小猫的额头,轻轻地安抚。
渐渐的,小猫就没那么抗拒了,叫声也低了许多。
沈溶月把它抱起来,它也只挣扎了一下。
她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低头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
小猫的腿正在流血。
“它的腿好像受伤得很严重……”
沈溶月皱着眉抬头看向褚寒深。
却见他脸色苍白,双手撑着灌木,不太好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沈溶月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不安。
随后她感觉肩上一重,褚寒深整个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离褚寒深站直到倒在她肩膀不过半分钟的时间。
沈溶月双手抱着猫, 肩上传来微弱又缓慢的呼吸,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试图用手肘将褚寒深扶起来:“你怎么了?”
“褚寒深?”
他们两个人站在距离路灯二十米远的距离。
光很暗。
褚寒深缓了一会儿, 吃力地站直。
沈溶月与他略显虚弱的眼神对上。
她从来没见过褚寒深这副样子, 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眉眼微垂, 弓着背紧紧绷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寒深手腕搭在眉眼, 只露出一半的鼻子和嘴唇, 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调整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嗓音微哑地说:“抱歉, 吓到你了。”
凌晨的秋天气温很低。
然而在这种天气,他鬓边还出了冷汗, 状态实在不好。
沈溶月蹲下.身把小猫放地上, 用干净的那只手去试他的额头。
褚寒深下意识躲开,但发现是沈溶月之后,乖乖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