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如此说着。
我怔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硬硬的头发让我想起之前做的事情。我尴尬的放下手。“乱步酱不如去洗个头。”
汽水留在头发上不太好哦。
“问题是这个吗?!”似乎被打败了一样,乱步发出哀嚎,“你是不是故意在转移话题啊!”
他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停下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过了一会说:“恩,是该洗头了。”然后走进卫生间,听到他还在朝我喊着,“快点写啦,我还等着看姐姐写的东西呢。”
我嗯嗯的应着,进了卫生间,在乱步的抗议下帮他洗头,又用毛巾给他擦了个半干,我觉得乱步是在生气,像炸毛的猫儿一样。哦,他的头发确实在我的手下炸开了,蓬松蓬松的。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写。”我笑叹一声,捏了捏他的脸,“真是的,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影响我人生的重要赌注啊,乱步酱太会撒娇了。”
一切的不安,对未知事物未知未来的疑惑和畏惧,都在乱步这一系列拙劣的安慰下一扫而空。
管他的呢!就算写出一堆垃圾又如何,就算武内先生看错我的才能又如何!
我坐在矮桌前,双手取过乱步递过来的钢笔,和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将笔记本摊开,我拿起自己买的超市里最便宜的钢笔,吸入廉价的墨水,在空白的纸张下,写下第一个字。
我以为自己会犹豫,半天写不出笔画,或许连日文都不认识了。
可是,当我真正落笔时,就没有那份迟疑了。
《生与死》
我写的是种花家的汉字。
我的第一本书,如果顺利的话会有第二本第三本,它们的初稿,将一定会是汉字。
这是我的坚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5 06:00:58~2020-11-05 15:0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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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生与死……
我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三个汉字,整个人木木的,身体在僵硬着,举着钢笔的手指在颤抖着,笔尖却没有挥洒出一点水墨。
啊,这是多么狂妄又傲慢的人啊。
仅仅一天,就要挑战未知的文学领域,作为第一本书的书名,我却写下了会让人大肆嘲笑,痛斥我不自量力的汉字。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外汉,就连上学时候的作文都是写着最容易得分的议论文,散文记叙文都不敢写的,一个对文学不甚关注的人,竟然如此狂妄无知的想要用我那稚嫩的笔,去书写人类的生死。
“哈哈~”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若是我写完了这本书,恬不知耻的拿去给武内先生自我推荐时,对方会露出如何失望、愤怒的表情。
说不定会因此连翻译的工作都丢失。
然而……我将笔尖放在空白的第一行,笔在书写一个个汉字,我的大脑在唾弃我,我的内心却平静如深夜的湖水,没有半点波澜。
『你是否思考过,生命存在的价值。
把生命单独放在称上,会有多少重量?
啊,可是一边放上生命,另一边又要放上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有资格与生命放在同一个层次上的事物吗?
存在吗?
不存在吗?
就当不存在吧。
把生命分开。
分开之后,问题就不存在了——
左手生,右手死。
你,是称。』
“咦?”
在我写完这个序言后,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些伤脑筋的将挤到我面前,挡住笔记本的黑色脑袋推开。
“不行哦,乱步酱说了不会打扰姐姐。结果电视没有声音,乱步酱却是扰乱因了呢。”
乱步没有理我,他摸着下巴,睁着眼睛盯着我的序言,好一会儿不说话。
“乱步?”
“哎,啊。”
他回神过来,我在他半睁开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沉甸甸的我所看不懂的东西。我向来不太会通过他人面部表情啊,眼神啊去分辨他人的情绪,本身没有这个天赋,我只是感觉到,乱步好像,心情有些沉重。
乱步懂汉字吗?哎,乱步这么聪明,懂汉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日文是从汉字延伸过来的。
我抱着他,放下笔。“是姐姐忽略你了吗?还是肚子饿了?”
“为什么总要把话题转到肚子饿这里。”乱步有些受不了的从我怀里跳出来,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发表自己的抗议,“姐姐真是个怪人!”
“咦?”我奇怪为什么他会说这个,就看到他已经躺在我的床上,还把帘子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