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的步子突然停下。
她折返回去,站到收银台边,“请问你们的咖啡是送到十五楼的江兮手里吗”
店员愣了一下,“您是?”
“我就是江兮。”
“啊,江女士您好。”
“咖啡不是我定的。请问您知道是谁下的单吗?”
店员没想到这层,“是一位先生。我一点交班,刚来他就到这儿定了一百份咖啡,留的就是您的名字。”
江兮垂在羽绒服里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一点。
正好是她来后不久。
来店里下单,又认识她的男性,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了。
想来在《女将军》剧组的时候,那个以她的名义定咖啡的人也是他了。
江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报复似地吐出去。
随后,她轻笑一声,调出了手机二维码。
“有件事麻烦您。”
“我看您这里的一百杯咖啡分了五分,是二十杯一份吧?”
“是的。”
“抽一份出来,现在帮我送到顶楼。我另外补二十份,这一百份还是按照原计划送到十五楼。”
“好的。请问收件人的名字和号码是……”
江兮正要说话,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柜台边的笔和纸,眼眸一亮。
“稍等,我写给您。”
她抬手拿过,写下一串字。
他这么费神,自己也不能太没良心。
干脆送点咖啡给他醒醒脑好了。
宁白铭回到顶楼后,面有倦色。
许意果然只是用江兮做幌子。不过这也变相说明,许景怀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强弩之末,穷寇罢了。
毕竟是跟人见面,难免费神。
他走进休息室准备小憩,谁知电话在他合上眼的那一刻蹦出声。
宁白铭皱眉,心里生出点躁意。
他耐着最后一分脾气,闭着眼接了电话。
“哪位?”
“您好,我是外卖员。您有一份咖啡订单。请问您是……”
外卖员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
宁白铭掀起眼,那句“我没有定东西,你打错了”尚未出口,对面的人便茫然地插了句话。
他嘶了好几声,最后才结结巴巴地拼出纸上的拼音。
“您……钩?不对,按着拼音来是……”
“宁狗?”
宁白铭:“……”
宁白铭:“???”
作者有话要说: 宁白铭:这招数有点熟悉。大楼顶层办公室, 沈安抱着一叠文件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贴着门框从冰凉的走廊挤进门内。
外面天寒地冻,他只想保存住办公室里的暖意。
然而他一进门, 一顾浓郁的咖啡香便铺面袭来。
他动动鼻尖,忍不住感叹道:“好香啊!”
“香吗?”
“……”
沈安被突然插.入的冷冽声吓得后退两步。
“宁……宁总?”
宁白铭正面对着玻璃窗外的一片灰白,听到沈安的感叹后, 他慢慢起身绕出椅子,支着桌边,倦懒地看他。
“什么事?”
沈安揉搓了一下眼睛, 又眨巴几下,确认没眼花, 这才略带惊讶地开口道:“宁总, 您怎么在办公室啊?”
“按着你的意思, 我该在哪儿啊?”
沈安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尖, “我寻思着夫人不是在楼下拍戏吗?所以……”
“所以?”
所以按着您无孔不入、全方位渗透的作战方针,不该去楼下摇着您的狼尾巴去送温暖吗?!
沈安咽咽喉咙, 没敢说。
他瞟了眼桌子,一下扫到了一大袋咖啡,眼睛顿时亮了。
“您这儿有这么多咖啡啊!难怪这么香!”
“不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宁总您体恤员工,大冷的天又是中午,有杯咖啡可太好了……”
“我有说是员工福利?”
“……??”
沈安亮晶晶的眸子顿时跟霜打了一样。
宁白铭挑眉, 睨着旁边的那袋子散着暖意的咖啡。
他盯了一会儿,不由想起连同咖啡一起送来的标签纸。
白纸上,黑色的签字笔勾出娟秀又灵动的字体。
两个拼音相连,流畅的字迹干脆利落, 两个对应的声调悦动,仿佛正在耳畔。
“宁狗!”
宁白铭在心里把这几个字颠来复去地念了几次,而后慢慢曲起指节,一下又一下地叩击桌面。
“沈安?”
“宁总我在。”
“如果一个女孩儿说你是狗,应该怎么回应?”
“…………???”
沈安的下巴一抖,差点脱臼。
宁总从不关涉其他人的八卦,他的如果一定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
但是,且不说少有人能在这位面前顺溜地说话,这拨人里更是无人敢说“狗”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