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跟爷爷横什么!”
“您也别跟我装。江兮在哪儿?”
“江什么!你回国后就回了两次家,难道还有理了!”
宁白铭略一停顿,转头问管家。
“车不是老宅派出去的吗?”
宁老先生不喜欢车,家里只有两辆用以出门。
管家也愣了,“一辆在车库里,另一辆……被宁先生开出去了。”
宁白铭呼吸一滞,猛地握拳砸了书房的门。
是父亲……
宁连盛自己有车,可他偏偏开了老宅的。
若是有人看到了车牌,认出是宁家的车,风声传到他这里,就会变成是老宅派出去的车。
他下意识地以为从老宅开出来的车就会回老宅,可没想到父亲用了家里的车,却没把人带回来。
商场上这点手段,宁连盛全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宁白铭差点把牙咬碎。
“我爸去哪儿跟朋友聚会了?”
“少爷见谅,我没权利管着宁先生的行程。”
宁基在一边,隐约听出点什么。
下午的时候,宁连盛说要出去吃顿饭。如果晚上宁白铭过来,请一定留他住一晚,自己回来还能见见他。
父子俩情感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宁基见着儿子有意抛出和解的橄榄枝,于是也没多心,答应下来。
可现在看来,宁连盛似乎有事瞒着。
宁基捋了一把胡子,走到门边按住了宁白铭的肩膀。
“铭儿,既然来了,陪爷爷喝杯茶再走。”
“我还有事。”
宁基轻笑,被皱纹压住的眼睛里透出点精明的光泽。
“明市这么大,你上哪儿找人?”
“有些事,急不得。”
见宁白铭绷着的脸,宁基略有无奈。
他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去,给连盛打个电话,问问人在哪儿呢,嘱咐一声别喝太多酒。”
管家颔首,转身下楼。
“怎么样,这次能好好陪爷爷喝杯茶了吧?”
宁白铭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喉头滚动。
良久,他闭了眼,轻吐了一口气。
“是。”
宁基呵呵地笑了两声,把胳膊搭在了孙子的肩头。
“刚刚你这么急,是因为女孩儿吧?”
见宁白铭不说话,老爷子更乐了。
家里的铁树开了花,他能不高兴吗!
“快跟爷爷说说,是谁啊?小意吗?”
“不是。”
宁白铭眼神微动,嗓音嘶哑。
“她是我……最看重的人。”
湘水楼的包间里,江兮坐在椅子上,腰身笔直,面无表情。
她连筷子都没动,就看着对面的人聊天。
“小意出落得越来越标志,又有礼貌。景怀,你教得好啊。”
“哪里,白铭才是一表人才!”
“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对了,小意找男朋友了吗?”
许意面上一红,摇摇头,“还没呢。我现在只想专注事业。”
宁连盛笑得和善,“事业是一方面,可家庭也很重要啊。对了,我之前还跟白铭聊过小意,他对小意也是赞不绝口。”
许意的脸更红了。
“白铭哥哥真的夸我了啊!”
这话说完,江兮在心里冷哼一声。
夸?
夸个屁。
宁白铭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他还想夸谁?
江兮就这么冷眼看着三个人唱戏。
“其实,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事也可以定了。”
宁连盛停顿两秒,瞥了眼江兮。
“江小姐是小意的朋友,到时候可以请她当伴娘啊。”
“不知道,江小姐意下如何?”请她给许意做伴娘?
还是在宁白铭和许意的婚礼上?
有那么一瞬间, 江兮想把自己抽屉里锁着的那份婚书扔到这三人面前。
她捏着盛满红酒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沉红的酒透过顶上的光洒下, 遮住了因用力过大而泛白的指关节。
宁白铭的父亲没有提到她和宁白铭的事,而是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不管是否答应、怎么回答,她的处境都会很尴尬。
江兮明眸流转, 眼底盛满了没有温度的笑意。
这人面上和善,心底却毒。
跟当年去爸爸公司时一样,伪善。
沉默片刻后, 江兮迎上了宁连盛的目光。
“我跟许意小姐只是剧组的同事,如果请伴娘, 还是请闺中密友吧。”
她瞧了眼对面的许意和许景怀, 语气凉了几分。
“吃饭前, 许小姐说是讨论剧本,本子里似乎没有这么一出。”
话毕, 江兮起身,“既然不是剧本的事, 那就没有吃饭的意义了。告辞。”
她迈步往外走去,可刚推开门,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两个人黑衣保镖便堵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