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心脏抽疼,难以呼吸。
“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但是先换身干衣服。”
江翊试着把江兮拉起来,可后者一动不动。
他刚要开口,地上的女孩儿先一步说了话——
“我要等他。”
“我要等他……给我一个交代。”
江兮的目光里渗出了执拗,黑白分明的瞳仁凝视着一旁的桌子。
桌面上,那捧被宁白铭点来的玫瑰花静静地立在那里。
花瓣的光泽已然消散干净,四散飘零。
江兮看了一会儿,又无声地垂下头,心里想着,却又疼着。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从大学到选秀综艺,再到最近拍戏,每一段梦里都有宁白铭。
少年的冷淡,男性的桀骜,在她面前一并收敛,只剩下温柔缱绻。
明明是个温暖的梦,可为什么这么冷呢?
江兮隐约见到那双干净的眸子正无声地望着她。
耳畔,男人的嗓音久久盘旋——
“江兮,过来。”
“到我身边来。”
江兮伸出手,却怎么都抓不到那个虚幻的影子。
几次扑空后,她恍然睁开了眼,反应几秒后,她才觉出自己正躺在床上。
被打湿的衣服已经换下,床上也满是暖意。
“姐,你醒了!”
江兮偏头,看到江淮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小淮……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发烧昏睡了好几个小时。”
“哥哥呢?”
“哥照看你到中午,刚离开。他先去公寓取衣服,嘱咐我照顾好你。”
“你的衣服是我请邻居阿姨帮忙换的,一会儿还是洗个热水澡,去去寒。”
江兮敛下眼,点点头。
“小淮,我在你房间的柜子里放了条新的丝巾。阿姨对我们多有照顾,你找出来给她送过去,记得说声谢谢。”
江淮应声,转身出了房间。
等到外面响起开柜门的声音后,江兮才扶着床沿坐起。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片钥匙,打开了床头柜的锁。
里面,一个红本和一份文件静静地躺着。
江兮舔舔唇,伸手拿出了那两样东西。
红色本子是她和宁白铭的结婚证,而文件封面上只写了四个字——“离婚协议”。
这是江兮在宁白铭出国后就备下的,里面写明了她不要任何财产,净身出户。
本以为这份协议用不到了。
可现在看来,她真应该感激自己当时的远见。
江兮把东西拢进怀里,又从地上捡起包,翻出手机找到了“宁狗”的备注。
没有犹豫,直接拨了出去。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起。
先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雨声。
江兮的目光微微停滞,“你在哪儿?”
对面,嘶哑低沉的男声传来——
“楼下。”
“你家……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 皮卡丘:我仿佛闻到了火葬场的味道,还是那种追妻专属的。
(先虐后甜,虐结束,甜开始!请大家把宁江氏打在公屏上!么么哒!)“我在你家楼下。”
宁白铭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在暴雨的冲刷声下寒得冷冽刺骨。
江兮拿着手机静了一瞬。
随后,她忍着因为发烧上涌的不适感走到窗户边。
玻璃被雨水打湿,雨滴连绵, 把外面的一切晕染开,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右下角,一道模糊的人影被勾出, 依稀可见其修长挺拔。
江兮只扫了一眼,连窗都没开,随即转身拎起了桌边的伞, 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房间外,江淮正拿着一个装丝巾的盒子, 皱眉翻看。
“姐, 你说的是这条吗?”
话音未落, 他就看到姐姐重心不稳地往外小跑。
“姐你去哪儿!”
江兮没听清江淮说什么,甚至没换鞋, 直接到玄关开门,冲入了雨中。
刚踩到地面, 她就看到正对面立着刚刚那道黑影。
宁白铭不知道等了多久,整齐的头发早就被雨水淋透,发梢滴下的水和暴雨融为一体。原本笔挺的西装外套也因为暴雨加深了颜色, 又深又寒。
滂沱大雨里,这个男人分毫未动,双眸凝着化不开的幽深, 紧紧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
直到江兮出现,他的神色才有了一丝松动。
宁白铭快速走过去,停在延伸出的檐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怕身上的寒气传江兮。
他就站在离江兮半步远的地方,重重地喘着气。
江兮看着这个面露狼狈的男人,忍不住别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把事情问清楚就立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