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笑够了,许立这才补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回家……反正你也不爱听我课。”
许立对尤也不满许久,奈何成绩他成绩考的还是不错,古诗词默写从来没错过,就连字也写的好看的可以直接做字帖了,他现在对这个学生已经是眼不见为净了。
白岩听见身边的尤也似乎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不回”,他看了一眼那人毛茸茸的发顶,什么也没说。
“叶涛,”白岩轻拍了拍前桌那人的肩膀,“帮我把抽屉里的眼镜递给我。”
“哎?”叶涛愣了一秒,才立刻照做,递给他的时候还不忘道:“我都忘了你还戴眼镜呢。”
白岩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
他近视的度数不深,平时也不怎么爱戴,加上一直坐的比较靠前,一般也用不上,只是他原本那个位置就是他视野的极限了,往后一排坐尤也身边,视线就有些模糊了。
许立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课了,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他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吓的叶涛赶紧坐端正了。
白岩将眼镜带好,翻开了课本,又看了尤也一眼,少年苍白的脖颈上那一颗小红痣显得格外的明显,像是烙在人心间似的又痒又疼。
“一会儿要是还难受就拉我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好吗?”
白岩轻声说着,直到听见对方臂弯间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唔”,他这才坐正,听许立讲课了,但还是留了一份神,时不时的看一眼尤也的情况。
窗外云层低垂,远近无光,狂风呼啸着吹着树木飒飒作响,坐在窗边的男生关上的窗户,教室里奋满是笔疾书的声音。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过去,白岩忽然愣了一下,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脸转了过来,额间凌乱的碎发自然垂下,他的半张脸埋藏在臂弯里,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岩低声问道。
少年眉目端正,一副银丝边的眼镜架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这人气质本就沉稳,配上这副眼镜,更多了几分儒雅的风味。
好像只多看一眼,眼里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一如外面风雨如晦,只有这个人是带着光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么温暖。
那么刺眼。
尤也沉默的看着他的脸,半晌后摇摇头,自己又默默的将脸转回去了。
白岩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心里有些疑惑,他又听了一会儿课,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水果糖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
“没有棒棒糖了,你凑合吃吧。”
他离开医务室的时候顺手拿了一颗糖,这人上次给他了一根棒棒糖,应该挺喜欢吃甜的吧。
而且小孩吃完药不都是讨糖吃吗?
可能刚才尤也看他是因为想吃糖了。
果不其然,他把糖放下后没几秒,尤也又把脸转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发呆,却迟迟没动那颗糖。
白岩看了他几眼,又听了会儿课,再回头的时候,桌上只剩下一堆糖纸了。
还有尤也毛茸茸的后脑勺。
“小孩似的。”白岩轻笑了一声,默默捡好了糖纸,接着听课了。
☆、如何考第四是门学问
下课的时候,围观班长给大佬灌药的同学们好奇的围了过来,一会儿问“尤老板生什么病了”,一会儿问“尤老板好些了没”,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尤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班的人会这么热情,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他疼的还没缓过劲来,趴在桌上,实在是不想理人。
“他胃病犯了。”白岩看着围过来的众人,替尤也解释道:“他都没怎么跟我说话,估计疼的厉害。”
叶涛闻言添油加醋道:“白哥,你先自求多福吧,你趁尤老板身体不适对人家上下其手,等尤老板满血复活不打死你……”
“你这话说的,我白哥有那么猥琐嘛!”邓向阳骂骂咧咧道,“我看是你想对尤老板上下其手……”
叶涛:“走走走,出去,我们打一架!”
邓向阳:“来来来,打打打!”
叶涛:“你倒是走啊!”
邓向阳:“你咋不走啊!”
叶涛:“你先啊!”
邓向阳:“你先!”
……
人群在他的桌边嬉闹着,尤也烦躁的“啧”了一声,他将右手覆在脑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说等我满血复活,先把你俩打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