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言身上的衬衫还有水草浮萍挂着,他甚至还能嗅到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是湖里的大群观赏鱼养久了却没有及时注入新鲜活水的缘故,以他一贯的洁癖习惯,要不是赵姜阮坐在侧边,他都恨不得立马把身上鱼腥味的衬衫裤子全都脱个一干二净。
他都已经饱受煎熬了,旁边的赵姜阮还是破事一堆。
“又怎么了?”苏易言出口时已经极力克制着不耐。
“我、我尿急……”她声音轻的跟蚊子似的。
“什么?”苏易言没好气的直接把发出咿咿呀呀噪音的电台关掉。
“我快尿崩了!你再不停车我就憋不住了!”她抓狂的喊道,话刚出口,整个车子都安静下来了。随着剧烈的轮胎声响传来,苏易言一步到位靠边急刹车停好,赵姜阮简直飞也似的冲下车,然而她刚跑出去几步,突然又火速折回来,一脸愁苦的看着主驾上的苏易言。
“还有什么事?”苏易言看到她这欲言不止的模样,直觉没什么好事,两边的太阳穴都开始狂跳起来。
“大晚上的,小树林里黑乎乎的,我一个人不敢去……”赵姜阮嗫嚅起来。
“放心,凭你的姿色不会有人想动邪念的,顶多是有碍观瞻影响市容风貌而已!”他看了眼赵姜阮脸上被水濡湿晕染开的眼妆,眼睛周边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她之前涂的大红唇膏也早已化开,一开口就像是血口大盆似的,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总之就是越看越膈应。
“那、那个绿化带里的树木不够茂密我怕挡不住,你能不能站在前面帮我挡着点?”赵姜阮只得直说自己的意图,又忍不住哆嗦了下。反正她肯定是被辞退的下场,明天过后就和苏易言江湖再见,破罐子破摔的也无所谓了。
一分钟后,衣衫不整的苏易言脸色沉沉,站在一处绿化小树林的前面给赵姜阮放风,赵姜阮则是火速钻到后面的小树林里解决去了。他心塞的大脑都短路起来,甚至没察觉到身上的衬衫像混社会的二痞子似的大开着。
不远处有盏昏黄的路灯,光线不太亮堂,他身上被绿色青苔还有水草沾碰到的地方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了淤泥上去。
灯火迷离,将天上的冷月都遮住了不少,边上是绿化带里探出来的枝桠绿叶,晚风拂过,夜色青溶,看起来格外有黑影幢幢的意味。
他刚才全身都被湖水濡湿,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落魄,脸上的煞气却是重的像镇宅门神似的。
苏易言浑身不自在,人行道上刚好有对骑自行车的母女经过。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不扣扣子?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干什么?”后座上的小女孩稚声稚气地问道。
“这种人都是心理变。态的暴。露狂,专挑偏僻的地方出现动机不。良,囡囡,你以后记得要离这种人远远的!”晚风中传来小女孩妈妈的谆谆教导声。
赵姜阮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她卸掉膀胱里的装备后身心都轻松了大半,刚才她光顾着尴尬自己的处境去了,压根没听到路过的母女在说什么。
她重新坐进车里,发现苏易言的脸色更加铁青,煞气缭绕。
作者有话要说: 苏先森:生无可恋。JPG
第9章
一路寂静,两人都没出声。
赵姜阮回到住处就迫不及待的去洗澡,她刚看到镜子里的惊悚妆容就被吓了一跳,火速用卸妆油卸得都快脱皮了才敢看自己。
连她自己都被吓得不轻,苏易言肯定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晚,赵姜阮完全没有睡好。
她老是梦到自己袭胸苏易言时的场景,手感硬邦邦的,像是攀附在悬崖峭壁上似的,又像是触碰到了不可撼动的高山。
看来,男人和女人的手感果然大不一样……
她笃定地想道。
苏易言却是反常的一觉睡到天亮。
他本来以为今晚非得去看心理医生不可,没想到这一晚风平浪静,他还前所未有的睡了个好觉,半夜都没有醒来,只是在早上睡回笼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境里云雾虚笼的视线并不真切,然而他却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像,孑然走在漫长没有尽头的时光旅途里,直到有双柔软的双手出现攀抓着他的胳膊,继而是他的心,他不再孤寂行走在这冰冷的人世间。隔着缥缈氤氲的雾气,他似乎有看到熟悉的面庞,然而那面庞又是陌生的形同白纸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