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秦冕也起身,霸道将人拢进怀里,继续擦他一头乱毛,“他喝了酒至少会睡到中午,我天亮就走。”
“……”白鹿犹疑地咬着嘴唇,碎发下的瞳孔黑得像珠玉,“若是被他知道,我会直接坦白。可秦先生你呢,被你弟弟看见,你不害怕么?”
秦冕手中的动作终于停下来,“我不怕他知道,只是目前还不想让他知道。”
“目前?”
“是。”秦冕语气坚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
白鹿一怔,“我……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难道秦先生想说,买完了故事,还可以买一买身体?”
秦冕方才发泄得十分痛快,也不抗拒白鹿这个形容。他不理他戏谑,反而像在讨论一件正经事情。沉郁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厚,“如果你同意,我想包养你。”
“你说什么?!”
“听说至今为止还没人成功过,我想我是有机会的。”他随即解释,“不是一时兴起,这个念头我考虑了好几天,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第一个男人。不管你现在急需钱来做什么,我都愿意支付你足够一笔。会所的工作不高兴也可以不去,时间给我,我全部买下来。”
“……”今天之前白鹿甚至以为自己和秦冕再不会有交集。秦先生上回说买故事,这回要买身体,这个发展实在出乎人意料。
秦冕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催问他,“你愿意吗?”之前不敢开口是不确定白鹿对自己有过感情。而如今似乎不一样了,他可以赌一把。
懦夫才花时间纠结赌输,他孤注一掷只想去赢。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寂静让人心慌却又心安。白鹿沉默的每一秒钟都说明他们之间,还有余地。
其间秦蔚呢喃着翻了个身又笨拙地翻回去。
白鹿再开口时,连洇湿的枕头都干了大半,“你图什么呢?”
“图你。”
白鹿笑了,有些无奈。他伸手勾上男人肩膀,以指腹轻轻摩挲他温热的皮肤,“包养我很贵的,换作别人都够你买一窝了。我们身体就是再契合也不会比别人好十倍,这是板上钉钉的赔本买卖。”
这话说得极不正经,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当真。甚至心里还替对方辩解,秦先生想表达的意思恐怕更偏向一夜情或者固定炮,但一时没找到适合又高雅的词汇,才暂时用了个‘包养’。
毕竟这话听上去,实在不是男人的风格。
秦冕反手逮住那只不安分的爪,摁在手里,“我不在乎,我也知道你贵。”进而又勾起手指,蹭了蹭白鹿的脸,“我看上的东西,没有便宜的道理。”
由于两人赤身紧挨,任何一点碰触都令人心痒。秦冕将手虚环在他腰间,像护着个珍贵的易碎品。
白鹿仍然不信他所说,“那我可不可以问问,秦先生之前还包养过多少个?我很小气的,可没有跟别人分享男人的嗜好。”东西?原来自己被他看在眼里,就是个物件而已。物件和人的区别,在于明码标价。所以有时候不名一文和价值连城并无多少天差。
“没有,在你之前从没有过这类想法。”
“没有?那他呢?”白鹿不禁皱眉,“若不是包养,那就只能是真爱咯?”他一直忘不了那个见过两面的男孩,直觉告诉他,他对他来说,一定是特别的。
“谁?”秦冕不解,他根本就没往方书词身上想。
“我没听错的话,那个人他叫你老师。”
“书词?”前些天在会所,的确是方书词突然闯入打断两人‘叙旧’,但秦冕早就忘了去年包间里,方书词正好也被他带在身边。
“他只是我的学生。”
白鹿错愕,“你们没在一起么?”
秦冕解释,“我是单身,没跟任何人在一起。”
“……”
这个回答一方面教人喜出望外,至少白鹿不用再自责,他并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若不涉及伦理,他跟秦冕作爱只是相互自愿,那心理上就好受多了。
可另一方面。
“学生?”白鹿轻哂,他还记得厕所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他不相信他们只是字面上的关系,“那你们睡过么?”
“……”秦冕微有迟疑,还是坦白,“睡过。”
心房的位置隐隐作痛。白鹿心想,看来那个男孩是真有能耐,不以金钱为媒介竟也可以轻易留在秦冕身边。
他于他,肯定就不是个支票上写得出来的数字。
白鹿嫉妒得要命,却一点不肯表现出来,反而好心警告,“包养会被动牵扯太多东西。如果秦先生想要我,大可以做一次付一次的钱,这种安全的关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毕竟除了肉体上短暂的欢愉,你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捞不到。”